“你就是時驚塵?”門外是個俊朗的青年,他手拿戒鞭,挑了挑眉,在時驚塵正欲關門時,一把撐住了那門。
這人是外苑的管事人谷風流,為人頗為狠辣。時驚塵上輩子待在折梅身側,那折梅夥同此人暗地裡給他使了不少絆子。
谷風流向來喜歡以各種罪名汙衊外苑弟子,再從這些個弟子中取得好處。打一巴掌給顆棗吃,卑鄙的很。
“谷管事有事?”時驚塵怯生生問了一句,稚嫩的臉上帶了幾分不安。
他這身子靈力被封,若真起了沖突,是討不到好處的。
谷風流看著面前的小孩兒,冷聲道:“有人說你手腳不幹淨,竊取財務。”
時驚塵聽聞此言,只道:“我這些時日待屋中,唯有上月初三進過內苑為師尊奉過茶。管事說我盜竊,可是人贓並獲,我又竊取了什麼東西。”
谷風流見時驚塵理直氣壯,面上忽然多了些看起來並不怎麼和善的笑意,他盯著時驚塵的臉,伸出手中的戒鞭,抬起時驚塵的下巴:“金絲被,熾靈爐。”
這兩件東西一出口,時驚塵的瞳子驟然縮了一縮。
這內苑裡有人與谷風流串通著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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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師尊,不好了,不好了――”
楚然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凝雪堂,把正在做傀儡娃娃的黎未寒嚇得手一抖,塗在娃娃唇上的硃砂斜到了鼻子上。
“做什麼大驚小怪的,有人在後頭追著咬你屁股不成?”
黎未寒拿了巾帕去擦拭娃娃的鼻子,這傀儡娃娃一尺來高,穿的是杏色的羅裙,臉上的妝上了一半,還差紅唇沒描畫。
娃娃是黎未寒用千機引操縱的傀儡,可以殺敵,可以傳信。上次的娃娃眉眼畫的太醜,夜裡使用嚇壞了不少小孩兒,所以他打算把娃娃臉上的妝容擦了重新畫一回。
他一個大男人舞刀弄槍就算了,如今上妝描眉,實在是難為他。
“大事,大事呀師尊!”楚然還在強調著,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黎未寒橫了他一眼,放下手裡的傀儡娃娃:“若真是大事直接言就好,不要再廢話。”
他這徒弟什麼都好,為人正直,品行高貴,就是有一點兒,說話不分重點。真遇到急事兒能把人急死,待他把話說完,黃花菜都要涼了。
楚然聽黎未寒這麼說,也不再廢話,只道:“外苑那個谷風流說小師弟偷了他的東西,現在在雪地裡逼著小師弟認罪呢。”
“有這樣的事。”
這谷風流居然敢碰內苑的人。
黎未寒正要起身,忽地被楚然按住了胳膊:“師尊,切記不可莽撞,那谷風流是白翎師叔的救命恩人,若是疾言厲色起了爭執,只怕會得罪了白翎師叔。”
楚然做黎未寒徒弟這幾年,對黎未寒的性子也摸了個清楚。他的師尊向來是能動手決不動口,以黎未寒的修為若真動起手來,谷風流非死即傷。
“本尊知道,本尊有分寸,你放心。”一連說了兩個本尊的人對著楚然笑了笑,墨色點染的瞳子隱隱蘊著一道金色的光。
小徒弟長大了,都知道提點他師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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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匆匆往外苑弟子的住處去。
還未進門便聽見一聲鞭響,等在門外的沐雪眼淚頃刻間灑了出來,她見黎未寒終於過來,拉著他的袖子央求道:“師尊,你救救驚塵,那東西是我選出來的,不知怎麼被谷管事知道了。”
沐雪原是好心,想把最好的東西給新來的小師弟禦寒,不成想反而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