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閉院,餘歲給許昭發了條訊息說她要走了,那邊訊息回複得還算快,只是錯別字有點多。
許昭這邊正滾床單滾到一半,想起什麼又補充:【我找人送你。】
餘歲剛想說不用了,她坐公交車原路返回就行,結果許昭下一秒就把車牌號發了過來,在停車場那兒。
不好讓人久等,餘歲說了謝謝,和小朋友們告別後便拎起包朝停車場那兒走去,不過到了地方沒看到許昭說的那輛黑色轎車,反而是看到了三分鐘前已經告別離開的段鬱。
段鬱似乎在等人,靠在車身前,長腿半曲著,頭微微垂下來,在看手機,然後就見一個年輕的女生走過去,兩人說了點什麼,餘歲不想聽,轉身要走,卻被段鬱突然從身後喊住。
段鬱和身側過來搭話的女生說了句抱歉,然後急匆匆走到餘歲身前攔住她的去路。
餘歲攪了下手指,神色有些不自在,抬眸看他一眼,示意他剛剛喊她什麼事,要是沒什麼事她就走了。
段鬱將手機揣進兜裡,把她的小動作全然收盡眼底,然後愉悅地勾了下唇:“不是要回家?”
餘歲“啊”了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難道段鬱是在等她?但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於是補充,許昭有派車來接她。
段鬱點點頭:“難道她沒和你說司機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嗎?”
這餘歲還真不知道,垂眸看了眼手機,許昭確實在一分鐘前又給她發了條訊息,說送她這事兒要泡湯了,末尾還加了個狗頭保命的表情包。
“……”
最後就是餘歲坐上了段鬱的車。
密閉的空間,讓空氣一瞬變得燥熱起來,然而段鬱緊盯著前方的路況,神色專注,好像真的只是好心載她一程。
但碧水灣和她的出租屋完全是兩個方向,一折一返也要花不少時間,沉默了半晌,餘歲提議段鬱要不把她直接送到附近的地鐵站,然後她坐地鐵回去。
搭在方向盤上清稜稜的指骨輕敲了下,段鬱偏頭看她一眼:“餘歲,你覺得大晚上把一個姑娘扔路邊,這合適麼。”
“……”
餘歲坐在座位裡,扣了下手指,沒再吭聲,因為段鬱看起來有點生氣。
一路沉默,段鬱像上次一樣把車直接開進了她家小區樓下。餘歲拎起包,檢查沒什麼東西落下,才推開車門下了車。
道上黑漆漆的,僅有兩側的路燈散出的幽幽燈光,段鬱坐在車裡,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上去。
餘歲抿唇扯了下身上的包帶,朝段鬱揮了揮手,示意再見,然後讓他路上一個人注意安全,便轉身開啟單元門走了進去。
只是還沒到五分鐘,人就從單元門裡沖了出來。
彼時段鬱還沒離開,人半倚著車身,指尖腥紅一點,任白色的煙霧躥過指縫,卻是一口都沒抽。
聽到動靜,抬眸看過去,就見餘歲頭發淩亂地糊在臉上,身上的包帶也斷了,瞳孔震顫著,滿臉都是驚慌與無措。
眸光一沉,心髒像是被絞緊,段鬱掐了煙,沉眉大步走過去,與奮力朝他跑來的餘歲撞了個滿懷。
感受到懷裡的人在劇烈顫抖,心像是被人掐了一把,疼得說不出來話,寬大的掌心貼上她的後背,段鬱將她穩穩地護在懷裡。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著,餘歲咬著唇,用力抱緊他,只希望能和他貼得再近一些。
有幾聲哭腔最後還是忍不住從嘴裡溢位來,段鬱的心也跟著一併疼起來。
“餘歲,別害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