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被子的手指因為緊張,用力到泛白,餘歲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氣息不穩出賣了自己,只能閉著眼承受著。
一個綿長而又輕柔的吻。
沒有情慾,只有珍愛。
房間重新回歸寂靜,這回段鬱是真地走了,房間門口傳來一道很輕的關門聲,隨後走動的聲響被徹底隔絕開來。
黑暗中,餘歲緩緩睜開雙眼,然後抬手捂上心口。心髒跳得好快,好像不是她的了。
晚上十二點,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段鬱從小區出來,一路驅車到沈旭開的那家酒吧,彼時沈旭不知道去哪混了,並不在店裡,只有前臺調酒的小哥,和一些出來消遣的客人。
段鬱模樣出眾,氣質不凡,剛進門就吸引了不少視線,他視若無睹,徑自找了處空桌坐下。
店裡的小哥知道他,拿著本子忙跟著走過去,在身邊伺候:“段哥,還和之前一樣?”
段鬱點點頭。
等酒的間隙有不少鄰桌的姑娘走過來要段鬱的聯系方式,結果一個個都被他冷著一張臉拒絕掉,名花有主,人家有女朋友了。
到最後,那些女孩雖然覺得遺憾但也不敢再去打擾了,只能捧著酒杯一個人買醉。
小哥端著酒盤把調好的酒放到段鬱手邊,然後笑著說:“段哥慢用,老闆說他一會兒就過來。”
段鬱“嗯”了聲,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螢幕這時亮了下,小哥見狀先行離開,是有人發訊息過來,顯示徐醫生。
修長的指骨剛撈起,身側忽然落下一道影子,拌著厚重的香水味,段鬱忍不住蹙了下眉,接著聽對方脆生生地喊出他的名字。
“段鬱。”
輕挑了下眉,段鬱朝人看去,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回國了?”
“對啊,你管天管地,還管我去哪兒嗎?”顧珍曼彎唇笑了下。
脫離了高中的束縛,又去國外這麼多年,穿著越發奔放,一月的天,只穿了件酒紅色的吊帶裙,堪堪遮住大腿根,身上唯一能保暖的東西可能就只有肩上那一條雪狐披肩了。
“關心我?”說著顧珍曼自來熟地拉開一旁的椅子,和段鬱面對面坐下,然後把小哥又叫來,點了杯酒。
段鬱關掉手機,似是厭煩,推開椅子起身要走,卻被顧珍曼率先一步擋在身前,眉頭一皺,往後退了一步。
顧珍曼神色有些受傷,她高中的時候就是太莽撞了,直來直去,如今才知道拿捏一個男人,得溫柔點才行,於是臉上帶笑,“怎麼,好歹也一個班過,老同學敘敘舊都不行嗎?”
段鬱斂眉,聲線硬冷:“我不覺得自己和你有什麼好敘舊的。還是說你嫌在國外待得不夠久。”
高考前夕,因為把餘歲關進倉庫這一惡行被揭露,迫於壓力,顧珍曼被趕去了國外,幾乎是和國內的一切斷了聯系。除了段鬱,她時刻關注著。
那時候顧珍曼也嘗試過偷偷跑回國看他,只是幾次受阻,才知道原來顧父在外面養了私生子,為了防止財産被大量轉移,顧母只能待在顧父身邊周旋,將錢財盡可能地轉移到她的卡裡。
所以顧珍曼不得不一直待在國外,精神萎靡,而段鬱的日常就是她每天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以至於後來聽說高考後段鬱和餘歲兩人分開,她簡直高興瘋了,覺得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沒過多久,就收到了段鬱出國的訊息,只是他行蹤隱秘,但沒有錢辦不到的事,很快她知道了段鬱的住所,然後整日守時守點地跑去蹲他。
十次總有那麼一次蹲到,就為了能看他,哪怕只有一眼。
顧珍曼咬唇上前一步,段鬱卻避險地讓開,她不由得停下動作,強忍著顫意:“段鬱,這麼多年了,我還是喜歡你,你也是喜歡——”
“我從沒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