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您去哪兒,我送你。”
房間一瞬安靜至極,就連餘歲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洗手間。”
偏冷的聲線,像是丟進酒杯裡的一個冰塊,磨合著向上不斷翻滾的氣泡,漸漸滋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冷寒。
見狀,有人打圓場:“快幫段總拿一下外套,別讓段總受涼了。”
最後卻是喊了餘歲的名字,倒也合乎情理。
畢竟她離段鬱最近,而且在固執的酒桌文化中,女性總是被比較,被邊緣化,更是服務眾人的第一人選。
剛好,餘歲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只是放心不下喬熙熙。
好在這時喬熙熙很貼心地拋了個眼神過來,示意她先走,自己有辦法溜,於是餘歲抿唇利落站起身,拿好段鬱的外套,跟在他身後徑自出了房間。
走廊裡的空氣沒經過酒肉的薰陶,十分純粹,連帶著身體裡粘稠的血液都變得漸漸舒暢起來。
餘歲輕抿了下唇,拿著衣服,穩穩跟在段鬱身後,一直跟到男側的門口,才急急停下腳步。
“怎麼,要跟我一起?”
段鬱輕挑了下眉,看著她,唇角掛著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模樣有些痞,哪裡還有半分在餐桌上的正經模樣。
咬了下唇,她明明就沒有那個意思,而且剛剛以為只是段鬱不想待了臨時找的藉口,誰知道他真的要上洗手間。
餘歲鼓了鼓臉,抱緊懷裡的衣服往牆邊一站,像個哨兵,也不理他,只是脖頸紅了一片。
眸光暗了一瞬,還是那麼不經逗。
段鬱沒花多長時間,似乎只是簡單地洗了下手,見他出來,餘歲走上前就要把衣服還他,急著劃清界限。
人沒接,反而懷裡被丟過來一把車鑰匙。
像是燙手山芋般,餘歲想丟回去,下一秒段鬱的聲線壓下來:“壞了你賠。”
“……”
邁巴赫的車鑰匙,四位數起價,餘歲還不至於和錢過不去,而且最多隻是把人送到樓下,這幾步路還是能走的,這樣想著人也硬氣了幾分。
只是把段鬱送到地方後,事態就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了。
段鬱沒輕易放人走,攥著她的手腕把人往車身上抵,藉著地下車庫輕易沒人來,有持無恐,唇幾乎要壓到她脖頸上的大動脈。
感受到身下人的戰慄,一股莫名的愉悅劃上心頭,只在一瞬便原諒了剛剛餘歲要劃清界限的舉動。
“嗯?確定要我開?”
聲音遲緩有力,像是把頓刀,很磨人。
餘歲輕咬著唇瓣,紅著臉點頭。
主要是她雖然考了駕駛證,卻是沒怎麼開過車的,更別說像是邁巴赫了,萬一把車開壞了,到時候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而且段鬱磨人的手段向來多,餘歲早有領教。
“那怎麼辦?”
段鬱突然松開攥住她的手腕,似是好心情般,掌心撐著車頂,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裡。
黑曜般的眼眸緊攝著她的眼睛,音調很懶,像是在空中悠閑蕩了下尾巴的獵豹,危險又迷人,大拇指一下下摩挲著她的下巴:
“可我喝酒了。”
眼睫輕顫一下,餘歲剛想說可以找代駕,就見段鬱突然彎腰,唇幾乎要貼上她的。
“要不,你給我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