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當老闆的都有自己的脾性。
領導給餘歲遞了個眼神,然後笑著看向段鬱:“那段總,我們先進去吧。”
房間很大,甚至最裡面還有一個房間,只是他們剛來的時候就被外面的佈局所深深吸引,一時沒注意裡面的情況。
眼下都好奇地朝裡面張望著,見段鬱和眾領導一起走後,才小聲議論起來。
喬熙熙剛剛玩飛行棋玩得入神,等注意到這邊動靜的時候只看到餘歲站在眾領導面前,不知道說了什麼,於是扯了扯她的手腕,眼神警惕:“是不是那黃毛叫你?”
黃毛?餘歲愣了下。
見狀喬熙熙給她解釋了下。原來先前把餘歲叫過去,有啤酒肚的那位就是喬熙熙剛剛口中說的那位黃毛,走後門進的公司,之前是個混子來著,所以喬熙熙就以黃毛來代指。
一提混子,餘歲的神色一瞬暗下來,輕抿了下唇,原來剛剛是想讓她給段鬱陪酒。
喬熙熙雙手叉腰,這會兒也有點生氣:“看著人模狗樣的,歲歲你可得離他遠點。”
想起什麼,喬熙熙突然靠過來,小聲說:“他要是纏你,你就把他頭發薅下來,到時候保準沒時間管你。”
餘歲眨了下眼,似在詢問為什麼這麼說。
喬熙熙眯眼,頓時笑得有些壞:“因為他那是假發,聽說是之前吃了太多補藥,副作用太大就禿頭了。”
“反正你到時候跟著我走就行。”喬熙熙拍了下胸脯,“你喬姐罩著你。”
因為段鬱來了的緣故,眾人就把場地從遊戲桌挪到了飯桌上,段鬱坐主位,其餘人則按照各自的身份,圍坐在圓桌的周圍,但餘歲除外。
她被那個黃毛領導安排在了更靠近段鬱的位置,他的左手邊。
為此坐在周圍的其他同事神色各異,餘歲也有點不自在,更不用說齊豔了,私下裡鬧了通不小的脾氣,為此黃毛領導給買了好幾個奢侈包包才把人給哄好。
餐桌上,秉持著良好的用餐禮儀,對於眾人的花式彩虹屁吹捧,段鬱只是微微點頭,算作回應。
神色淡淡,模樣禁慾,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而藉著桌布遮擋,餐桌下,卻把腿伸向一旁的餘歲。
準確來說是膝蓋,隔著輕薄的一層牛仔褲布料,像是逗貓般,時不時地蹭一下,酥麻感順著小腿攀上腿心,最後在深處聚集,彙成一種更為密集的觸感。
像是朝平靜的湖面投了一顆石子,水波順著漣漪四濺,打濕岸上枝葉的邊緣。
筷子一抖,蝦仁重重跌落到餐盤裡,餘歲眼睫顫了下,耳根紅了一片,如坐針氈。
而坐在身旁的人,紋絲不動,模樣仍舊清冷,甚至還能和坐在對面的領導認真交談,好在周圍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作。
餘歲輕咬了下唇裡的軟肉,不禁腹誹一句真是個偽君子,然後憤憤夾起餐盤裡的蝦仁,重重咀嚼。
餘光瞥到餘歲吃蝦的模樣,段鬱原本平直的唇角蕩起一絲弧度,很淺,卻被和他攀談的那位領導捕捉到了。
誤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話取悅了段鬱,端著酒杯站起身就要敬酒,只見原本滴酒不沾的段鬱,似是好心情,竟然給了他一個面子,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杯,淺酌了一口。
也是因此,飯吃到後程,漸漸變了味道。
一些喝高了的領導開始暢談自己的發家史,其中不由得夾雜著一些黃色廢料,尤其是段鬱不到30歲就創立了隨遇,卻單身至今,他們壓根就不信。
這麼優秀的男人,一點桃色花邊的訊息都沒有?那肯定是藏得好,畢竟純情人設一直是當今社會上的一股潮流。
試問哪個女人不喜歡純情,模樣帥氣多金,還年輕的小夥?
何況他們是過來人,也年輕過,自然而然的就把段鬱拉進了他們的隊伍裡,甚至還傳授起自己是如何平衡內室與外室關系的經驗。
而餐桌上坐著的大多都是女士,其中有一些還是未婚,不過20歲出頭,但顧及著領導的這層身份,敢怒不敢言,甚至還得陪笑。
多麼汙穢的大染缸,餘歲就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卻仍舊潔身自好,身上一點滑頭勁兒都沒有,一時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桌上的飯菜頓時黯淡失色,段鬱神色淡淡,看不清喜怒,拿起手邊的餐巾紙輕擦了下唇角,隨後凳椅在地面重重磨擦出一道極其刺耳的聲響。
無休止的話題戛然而止,眾人面面相覷。
酒醒三分,剛剛講得最盛的領導站起身,臉上的肥肉堆積在一處,擠出一條條陪笑的皺紋,全然沒了剛剛的勢頭,謙遜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