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是一個穿著火辣的女生,肩上只繫著兩根細細的肩帶,胸前雪團狀的白,隨著抽牌的動作,若隱若現,說話時甚至都沒看她一眼,很是傲慢輕浮的姿態。
“對啊,段哥,這姑娘誰啊?剛剛聽旭哥說,是你的白月光?”
“我去,白月光?段哥這麼純情?”
“我說段哥身邊這些年怎麼不帶妞呢,原來是藏了寶貝。”
段鬱坐在沙發裡,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輕扯了下唇角,漫不經心的態度讓眾人心頭的好奇一時更甚,八卦欲止不住。
但沒人敢過湊上前親自去過問段鬱的私事,於是只能把主意打到一旁相較好說話的沈旭身上。
但顯然,沈旭也並沒有要告訴他們的意思,扯唇笑笑,更顯神秘。
一提白月光這幾個字,餘歲臉頰上剛剛褪去的紅暈便忍不住又重新爬上來,她斂起眉目,只露出一半清秀的側臉,然後垂眸安安靜靜地擺弄著面前的酒杯。
眾人見她害羞,起鬨聲不絕於耳,但只有餘歲自己知道,這不是害羞而是難堪。
是長達五年心頭上漫長的淩遲,而白月光這三個字,她更是壓根兒就不配。
眾人見她從進門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很是乖巧的樣子,便自顧自地下定主意,她被段鬱拿捏的死死的,於是一旁有人擅自替她灌滿了手裡的空酒杯。
餘歲輕抿了下唇,餘光看了眼身旁坐著的段鬱,他壓根就沒看她,指間猩紅一點,渾濁的白氣順著拂過他一側鋒利的下顎線,而後爬上硬挺的眉。
讓人一瞬看不清神情。
垂眸重新看向手裡握著的酒杯,裡面透明的氣泡不停地翻滾,最後在表面炸開,滋濺出的酒水落到虎口處,有些涼。
餘歲長睫闔動幾下,抬手,仰脖,一飲而盡。
“咣”的一聲,酒杯磕到玻璃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眾人的視線瞬間從餘歲身上挪開,看向她身側坐著的段鬱。
“不愧是段哥的白月光,好酒量!”
段鬱似是沒聽見般,只是把酒杯丟到一旁,唇角叼著煙,興致索然。
黑色皮衣半敞開,露出一截深陷的鎖骨,模樣有些痞,不像是身價過億的老總,倒像是高中校門口,一言不合就把人揍得頭破血流的校霸。
此刻眉目低垂著,看著有些怵人,像是蟄伏在森林深處的兇猛野獸,稍不注意,就會被他鋒利的牙齒穿破肺腑,叼入洞中。
包廂溫度驟降,餘歲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冷,只是胃裡攛著火,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真實感知周圍的溫度。
這時忽然有人說話:“哎,段哥這邊缺人,要不帶嫂子來玩一把?”
邊上的人接聲附和:“是啊是啊,光坐著喝酒有什麼意思,過來玩兩把牌!”“對啊,我們的段財神都坐這裡了,還不得讓我們好好宰一把?”
說是宰人,其實只有他們被宰的份,但場子太冷,又是大過年的,一旁的沈旭也沒忍住攛掇起來:
“阿鬱,過來玩把唄。”
段鬱懶懶抬了下眉。
沈旭便自作主張地把場地從地毯上轉移到了玻璃桌上,洗牌發牌,一套流程下來用了不到半分鐘,速度快到餘歲連自己手裡有哪些牌都還沒看清,遊戲就已經開始了。
幾圈下來眾人都輸慘了,手邊擺著的酒杯摞起來都能戳穿房頂。
只有段鬱手邊是空的,餘歲雖然也沒有被罰酒,只是這會兒臉色也不大好看,耐著眾人唉聲嘆氣,嚷著要換個玩法,一時都沒注意到她。
興致高漲,沈旭收了牌,從玩具箱裡又捧了一堆骰子出來,然後依次分發給眾人。
知道餘歲肯定沒玩過,於是對著大家重新敘述了一遍規則。
1和6
即在場的玩家,每人有五個骰子,在遊戲開始時,同時搖並同時開啟;搖到數字1的拿出去,搖到數字6的給下一家;直到在場的眾玩家中有一位玩家清空了手裡的骰子,這時遊戲宣告結束,且該玩家為最後贏家。
沈旭:“我們是按照遊戲結束後,手裡剩餘的骰子數作為罰酒數量,還是骰子上的點數總和呢?”
“玩就玩點大的嘛!按骰子點數總和!”
見段鬱沒什麼意見,沈旭便自顧自地說起來:“那大家沒什麼意見的話,一會兒遊戲就開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