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在前面的那一波客人在進去前都遞交了邀請函,到段鬱這兒,以為兩人也得等一會兒,沒想到工作人員直接對著兩人鞠躬,然後笑著看向段鬱:
“段先生,請您跟我這邊來。”
段鬱回頭看她一眼,餘歲輕抿了下唇,然後緊緊跟上。
但奈著剛剛那一會兒段鬱對她陰陽怪氣,心裡還是有一點生氣的,於是慢慢地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保持著疏離的界限。
可是明眼人看到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著年關,來這家會所跨年的客人有很多,而且不知道從哪兒得來了小道訊息說是南城的沈小爺也來這邊跨年,畢竟都混生意場奔著盤結關系來的佔大頭,因此光是一樓就圍滿了人。
似是在辦什麼舞會,眾人穿戴整齊,男士統一身著黑色燕尾服,而女士則穿著各色華麗的晚禮服,脖頸間珠光寶氣,面上還都戴著特製的面具,莊重又神秘。
自打兩人進門後,就有不少視線從舞場中央劃過來。
兩人模樣出眾,尤其是段鬱,身材挺拔,眉目俊朗,明明身上只著了件最為簡單的黑色防風皮衣,卻自帶氣場,叫人望而生畏。
而跟在後面的餘歲,雖然不是一眼驚豔眾人的長相,卻讓人總忍不住投去目光,溫婉中透著股韌勁兒,像是春天探出土壤的第一波新綠,給人一種積極蓬勃的生命力。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雖然中間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看起來好像互不相識,但氣場卻意外地貼合。
而且若是細細觀察,就會發現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雖然從始至終都沒回過一次頭,但腳下的步子卻是會時不時地斂起一點,遷就後者。
到最後,兩人之間的距離硬是從五米銳減到了兩米。
待人徹底走遠,眾人憋在心裡的話才忍不住冒出頭,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怎麼之前從來沒見過?”
“你別肖想了,總歸不是你能接觸得到的。”
“就是啊,人家一看就是去頂樓的。”
“頂樓?”
“對啊,你剛剛沒看到他旁邊那位領路的工作人員嗎?胸前系的領結是紫色的。”
剛剛說話的女人有些尷尬地收了聲,剛剛只顧著看臉了,沒注意這些。
不過周圍的人這會兒並不在乎這一小插曲,能來得了這裡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於是都在一心猜測兩人的身份。
頂樓,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陪伴的禮儀工作人員把人領到包廂門口,便微笑著離開了。
剛剛來的一路上餘歲就注意到了,這裡裝潢豪橫,頭頂的吊燈似乎都是用鑽石鑲嵌,閃耀奪目,就連樓梯口擺放著的那兩盆搖錢樹上繫著的,都是用實金打造的錢幣。
而且所有顧客喝的酒水全都是五位數起價,就連一份小小的果盤都可以抵她一個月的房租,稱之為紙醉金迷也不為過。
這些看似奢侈的生活,確是段鬱這種身價人的日常。
雖然只短短相處了不到兩天,並不清楚段鬱的近況,但卻有些許落差一瞬劃上心頭,段鬱要比高中的時候更觸不可及,高不可攀。
也許只有正正受過生活的苦,才會明白,這個世界上,階級是最難跨越的。
餘歲一直都知道,於是重新理好心緒,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幹嘛呢,愣這兒不進來?”
沈旭先是瞥了眼臉冷到發臭的段鬱,沒忍住笑出聲:“不是這大過年的,誰把我們阿鬱氣成這樣?”
突然話音一挑,落在身後的餘歲身上。
“呦,這不是我們家阿鬱的白月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