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上週確實有找過他,說是想帶他去生意場上走走,不過段鬱理都沒理。
看一群人裝模作樣,有意思麼?
段鬱聲音冷了一個度:“阿鬱也是你能叫的。”
一次掃了顧曼珍兩回面子,這回她是真的有些掛臉了,但為了維持貴女人設,面上依舊擠出一個笑,這回老老實實重新叫了段鬱的全名,只不過咬字的時候有些磕絆。
段鬱懶得再和她說話,對沈旭說:“打火機呢。”
沈旭回神,從兜裡摸出打火機然後丟給段鬱,順道招呼人關燈。
視線再次昏暗下來,只剩蛋糕上那一點霓虹的光亮,在昏沉的房間內悠悠閃爍。
生日歌在跳動的燭光下娓娓道來,眾人都沉浸在獨一份的喜悅中。
餘歲不能說話,只能站在一側壓著節拍跟著鼓掌,一雙透亮的眼睛裡攢滿了笑意。
段鬱對生日這兩個字可以說是生理性的厭惡。
尤其是自打南佳離世後,段鬱一直覺得自己的存在是一個錯誤,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才加重了南佳的病情,要不是因為有他,南佳也不會那麼痛苦。
他永遠也忘不了,南佳在跳下去前臉上的那一瞬變化。
有厭惡,有解脫,好像唯獨沒有不捨。
所以段鬱不過生日,也不覺得身邊的人有誰是真的為他的降臨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但這會兒,段鬱卻覺得,心口裡的某個位置在被慢慢填滿。
蠟燭熄滅的那幾秒鐘裡,餘歲感覺到有一雙手自身後環過來,然後慢慢圈住她的腰身。
餘歲腰上有癢癢肉,下意識躲了下,結果卻被段鬱抱得更緊,他把下巴陷到餘歲的頸窩裡,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氣音對她說:
“下次過生日的時候,你能不能還陪我過。”
心軟了一塊,眼睫闔動幾下,餘歲抬手按住在身上作亂的手,很輕地“嗯”了一聲。
段鬱很輕地笑了聲,然後強勢地反手握住了餘歲的手。
這一刻沒有人知道,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有兩顆跳動的心髒連在了一起。
吃完蛋糕後,因為時間不早了再加上第二天還有課的緣故,身為班長的蘇嘉承便擔起了護送同學安全到家的責任。
班上有私家車接送的已經先走一步,剩下的人則統一坐段鬱提前備好的車輛,點對點的輸送。
不過男生和女生不在一個車裡,於是已經坐上車的蘇嘉承當即給餘歲發了條微信,想問她明早上不上早自習,上的話可以順道給她帶份早餐。
不過餘歲這會兒沒空回複蘇嘉承,因為她被段鬱堵到了房間裡。
生日會剛結束的時候,段鬱突然給她發了條訊息,提了車鑰匙的事情。
餘歲本想著把車鑰匙放到客廳顯眼的地方,但段鬱怕丟,說是讓她拿上二樓放到他屋裡。
結果手還沒搭到門把手上,面前的實木門突然朝裡開啟,整個人直接被段鬱拽了進去,並被抵到門上。
段鬱的一隻胳膊撐在她頭頂,呼吸交錯間,餘歲聽到了一道清晰的落鎖的聲響,睫毛輕顫幾下,緩了半天才敢抬眸去看段鬱,卻只看到了對方凸出的喉結,和一側鋒利的下顎線。
下一秒,段鬱垂眸看過來,眸色深沉。
冰涼的指骨搭到下巴上的那一刻,餘歲只覺得全身的神經都像是觸電般,酥酥麻麻的。
段鬱扯唇偏頭笑,試圖捕捉餘歲躲閃的眼神。
“禮物呢?不是說要拆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