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趕緊給沈顏卿遞紙巾,“所以,我也貿然來見您。希望您見到霍總,能對著昏迷的他說說話,讓他有點活下去的動力。”
沈顏卿眉頭顫動著,抽噎問道:“他走的時候,是不是就打定主意了。所以我才收到一筆巨額轉款。”
餘墨沉重點頭,“那些錢,都是霍總去往雅菲納之前,讓律師公證轉移的。其中還有霍總個人持有的霍氏集團股份,名下房車,都已經自願贈予沈小姐。這些合同檔案,我晚幾天,統一轉交給您。”
沈顏卿緊捂住臉,淚卻從她指縫溢位,“他是不是傻!”
“霍總是真的在乎您。就連本該跟隨霍總去往雅菲納的私人保鏢,也全部留在美國秘密保護您。”
沈顏卿這才想起,她一直感覺有人跟蹤她。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霍星來留下的保鏢。
“霍總就是怕自己回不來,所以給您置備好所有生存的資本。”
沈顏卿覺得心髒像是被熱油烹了一下,整個人如置雪窖冰天之境,那種一面炙烤一面寒刺的情緒,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因為她十分明白,霍星來此舉的動機在何。
他是在回應從前,她氣急時說:對他的感情僅是無路可走時的利用。
所以霍星來才將巨額資金和霍氏股份轉到她名下,為她填補未來金融路上的坑窪,也給她資本的支柱。
這時車子終於抵達醫院,沈顏卿已經迫不及待見到霍星來。
但情況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推開特護病房的門,霍星來就躺在病床上。
她肉眼可見從前體格健碩的男人,現在單薄得像一塊枯槁。
他臉色蒼白,腮骨凹陷,即使是緊閉著眼睛也能看到掩蓋不住的青灰。抿平拉直的唇角,也彷彿帶有死亡的消磨。
唯一證明他還活著的,是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和停靠在床邊的心率監護。
餘墨又遞上一個方盒,“這是霍生在雅菲納,病痛之餘給您寫的一些信。他怕再也見不到您,就...”
沈顏卿那刻感覺自己接過的不是信,而是重如鉛塊的巨石。
她用最後一點力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對餘墨說道:“我想一個人在這裡。”
餘墨點頭,然後迅速為她帶上門,離開。
病房終於只剩下他們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像是相隔萬裡。
她坐到霍星來床邊,看著似是陷入昏睡的人。
展開一封封信件。
「卿卿:
見字如晤。
本來想給你發微信,但你拉黑了我。想來這個時間也會惹你不快,不如改為書信。
庸人該自擾。
雅菲納今日暴雨,讓我想到你住進太平山頂的第一晚。
一直沒告訴你,自你來後,我的身邊像是終於有了色彩。
對不起,是我的無能,將你弄丟了。
愛你的罪人霍星來」
沈顏卿是皺著眉看完的,她幾度被淚水模糊了眼眶,短短幾行字,卻像看了半生。
她又惱又恨又悔,惱霍星來總是語遲,恨他拋棄自己選何昭君,悔自己為什麼要和他賭氣,如果他在雅菲納時,她沒將他拉黑,會不會讓他的日子好過很多。
可最後又覺得這男人真壞,為什麼從前像啞巴,現在反倒學會了說各種饒人心緒的情話。
但隨即,她又迫不及待地展開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