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來回過頭,眼眶內有明顯的紅血絲,“辛苦鄭姐。她身上,可有嚴重的傷?”
鄭姐:“除了膝蓋有磕傷外,其他都還好。”
霍星來點頭,徑直走進了沈顏卿臥室。
但就在他剛剛停在床邊時,小姑娘似乎陷進了夢魘之中。
霍星來第一次有如此感悟,原來女孩子低聲的哭泣聲,是會像直戳心髒的利刃。
更會想要,翻動起血腥。
她聲音柔柔的,又怯生生的,像一塊精美卻破碎了的琉璃。
沈顏卿似是夢中呢喃,“霍哥,你還送我回去軍訓嗎?”
霍星來任由著她將眼淚和鼻涕盡數蹭到他襯衣上,聲音哀嘆道:“不了,就待在我身邊吧。”
她也就,待在他身邊時,才平平安安的。
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沈顏卿眼皮才沉沉地合上,連剛剛滿是愁憂的眉心,都舒展開了。
確定她真的睡著後,霍星來才輕慢地走出她臥室。
鄭姐等在外面,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最近幾日,沈顏卿不在,霍星來食慾都平平的。
耳邊沒了嘰嘰喳喳的笑鬧聲,連房子都顯得格外空曠。
現下,他只更食慾寡淡,“我不餓,鄭姐給卿卿留一份兒,就可以休息了。”
說完,霍星來邁步上樓。
沈顏卿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等她準備接聽時,已經自動結束通話。
她睡眼矇矓,看到亮起的螢幕上滿是陳茜發來的道歉簡訊。
無不是求她撤訴,聲訴這件事全是由梁婉婉嫉妒她要和景銘珂訂婚而起。
沈顏卿捂著嘴巴咳嗽起來,直咳得心肺都是痛的。
可還是不理解,梁婉婉無腦地嫉妒。
但若提及報警,起訴。
又能在港島對內地學生發起如此之快的制裁行動,也只有霍星來一人辦到的,也只有他一人肯為她大動肝火。
沈顏卿收回紛亂的思緒,再抬眼就是陷入濃夜的臥室。
將近午夜一點鐘的天色,伸手不見五指。
卻也催得她,心髒仍有餘悸。
沈顏卿攬過身邊的邦尼兔,又將頭蒙進被子裡,腦海裡還是回蕩著不絕於耳的嘶鳴聲。
她忍了又忍,終於抱起邦尼兔,赤腳走出臥室,再邁步至二樓的臺階。
感應燈帶隨著她步伐,一直亮到霍星來臥室門口。
沈顏卿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他的房門。
但是不同於上次,今天的男人格外警覺。
在她半個身子還站在門外時,就從床上驚坐而起。
夜色裡,霍星來滿身戾氣,直到看清是她,面色才變得平和溫柔。
他抬手開啟臥室燈,眼底滿是疲憊問道:“怎麼了?”
沈顏卿兩只腳無措地來回踩挲,醞釀再三,才低聲嗡糯道:“我害怕。”
霍星來瞧著她糾結的模樣,朝她擺了擺手,示意讓她走近大聲一點說話。
沈顏卿便抱著毛絨小兔子,亦步亦趨走到他面前,又羞又怯地問道:“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