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予音知道自己不佔理。
想過應該怎麼去找南斯嶼解釋,但是該說的她好像都已經說了,除了不斷澄清她不怪他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語言的傷害力是驚人的,一語既出,造成的傷害儼然存在,她撤回不了。
在冷戰的日子中,葉予音的心情也不好。
每天心不在焉上課上班排練,時常出神也時常試圖找到解決辦法。
每個月機構發工資日都會聚餐,這次葉予音喝的酒尤其多,不參與其他人的遊戲,只一人喝悶酒。
孟冬染瞥見她這樣子,也坐在她身邊陪著她喝,時而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這次喝起酒來沒什麼分寸,基本上點的啤酒中有一大半都是她喝完的,別人勸也勸不動,孟冬染起初還會攔著她,但到後來也放任她去了。
誰都能看得出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發洩。
聚餐持續了很長時間,其他人玩嗨了也喝了不少酒,準備一起打車回家。
孟冬染先看了看此刻還在試圖從空了的酒瓶中倒出一點點能喝的酒的葉予音,輕摁住她的手。
提醒她:“很晚了,你準備讓誰來接你還是跟我們一起打車?”
“打車吧。”葉予音鼓著腮幫子,即使不太清醒也能記得賭氣,“他都不理我了,才不想找他。”
孟冬染當即知道葉予音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又制止了她準備點開打車軟體的指尖,“你讓他來接你吧,你們就算冷戰他也總不能放任你獨自在這。”
葉予音淚光閃閃,酒精使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句話。
而孟冬染已經替她點開了通訊錄,才將手機遞給她,“打給他吧,你一個人打車回去也危險。”
其他人儼然上了計程車離開,孟冬染還留在她身邊陪她等著人。
葉予音站得筆直,看不出半點醉意,只是全身的酒味很濃,飄散在半空中。
孟冬染看她沒有完全醉到不省人事,問她:“鬧矛盾了?”
“嗯。”葉予音答,“我說話太重了。”
“吵架的時候沖動是很正常的。”孟冬染回應道,“你也就是在最親近的人身邊才會有脾氣,這是好事,不然就成為木偶人了。”
葉予音稍愣,呆呆的直立在晚風中。
也是,她也一直分不清到底怎樣才是自己,好像沒了自己的七情六慾,心思藏得太深,深到連自己都找不到。
很快看見南斯嶼的身影,他是走過來的,車停在外圍的大路旁。
孟冬染拍了拍葉予音的肩膀,對她道:“你呀,也應該學會主動。”
孟冬染頷首同南斯嶼問好,隨即便離開,整條馬路空蕩蕩,只留下南斯嶼與葉予音兩人面面相覷。
南斯嶼的神情看起來並不太好,冷眸在葉予音全身上下打量一圈:“不是讓你出門穿上外套,怎麼又沒穿?”
此刻是11月,天氣轉涼很多,不光是晚上,連白天也陰冷,但就算是這樣,葉予音也老是不知道多穿衣服。
葉予音雙眸紅紅的,掛著一點點晶瑩剔透的淚珠,無辜得回答,“我忘了。”
“……”
南斯嶼沒與她對視,果斷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隨手丟到她身上。
“自己套上。”
“噢。”葉予音吃癟似的回答,乖乖照做。
南斯嶼對她的態度相比之前也差了不少,不知道是那天的事情至今還沒消氣還是因為她一旦沒了他的提醒又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而來的惱意。
他動身走在前方,葉予音則默默跟在身後頭,踩著他的影子。
忽然前方的身影停了下來,葉予音尚未察覺,就這麼撞了上去,熟悉的雪松香味瞬間穿過濃烈刺鼻酒味鑽入她的鼻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