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路燈下安靜抽完一支煙，一前一後走進小區。
陳勉往前走，方司同卻慢下腳步。
“你不回家？”他問。
“你先回吧。”方司同拐進離小區入口最近的那棟樓。
陳勉突然想到什麼，回身看了眼21樓，視窗透出隱約的白熾燈光。
叩叩————
早上六點半，諸甜小心翼翼敲門，裡頭沒聲音，在這之前她已經給成欣然打三四個電話了。
沒轍，褚甜跑回自已房間拿了她房卡開啟門，裡面成欣然還在睡。背貼著牆，整個人在冬被裡蜷成小小一團，睡顏舒展。
諸甜突然不忍心叫醒她，都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走廊裡漸漸響起腳步聲。
諸甜湊上前去：“姐，快七點了，咱還得去請頭柱香。”
成欣然聽到諸甜的聲音，一下便睜開眼，騰地坐起來，看眼床頭的電子表，時間有點遲了。
她還從沒讓自已助理叫過早。
“抱歉，”她嗓音有些幹啞，“你們先下樓集合，我馬上到。”
“沒事兒姐，不急。”
諸甜走後，成欣然又躺回床上，身上還有酒氣，天旋地轉的感覺。
緊接著，前一晚發生的事情一下全部漫灌進她的大腦。
她親了陳勉，陳勉也親了她。
什麼跟什麼？這完全就是計劃外的事情。意外，絕對是意外。
成欣然突然羞赧捂臉，嘆息出聲，這酒是真的不能再喝了。
她拿過手機，發現陳勉發了好友申請，成欣然點了透過。
等洗漱完出來，就發現兩個人空白的聊天頁面多了一行字：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說老實話，她不大記得陳勉問了什麼問題了。
但她也知道，如果她回，你問我什麼了？這人是一定會炸毛的。
想了想，成欣然回了他：等我殺青再詳談。還加了個笑臉。
去寺廟上頭炷香的路上，她又收到陳勉的訊息：我就問你跟沒跟你男朋友分手，有那麼難回答？
陳勉是真的很執著她的感情狀況，但話說回來，又有哪個男人不執著。
成欣然心突然一窒，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是有複合的想法嗎？問題是她不記得昨晚具體是什麼樣的情境下說的這些。
開玩笑的問，還是認真的問？
譏諷的語氣，還是慨嘆的語氣？
這關繫到成欣然到底怎麼回複。
她為難地前後看兩眼，就好像劇組這些情感刺客能幫她回答一樣。
沒辦法，她翻開日歷備忘，離她的虛空男友徐昀來醫院複查還剩四天，在這之前，徐昀每天都會在三人小群裡更新他服藥的情況。
她皺眉思忖，以她現在在三院的出名程度，這個歷史遺留問題恐怕難以處理，到底怎麼帶徐昀去泌外複診啊。
成欣然無奈地哼唧出聲，想了想，只能盡可能真誠地答複他。於是字斟句酌給陳勉回複：我跟那個人四天後分手。
緊接著她又補發一句：我可以當面跟你解釋。
似乎還不夠誠懇，她又強調：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