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默片。
二十五、默片。
陳勉沒回訊息。
等到成欣然從寺廟上完頭炷香,再趕回醫院開始拍攝,他還沒回。她知道他一定又在置氣,但一旦忙起來,她就管不上那麼多。
第一個拍攝日從産科病房開始了。産科狀況一向很多,一會兒胎心不好了,一會兒要急産了,一整個上午都吵吵嚷嚷。
方司同作為劇本和走戲的隨同工作人員,原本被安排要一直跟在主演旁邊進行指導,結果他中間也被叫走好幾遍去處理病人。
即便成欣然他們已經有預設,拍戲的訊息還是患者中被傳開,一到開拍,一群患者烏央烏央擠過來湊熱鬧,譚捷帶著現場導演這一天淨幹清場的活兒了。
拍攝並不算順利,成欣然心裡堵著事,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話就少。
而且她明顯能感覺到一些醫護在經過她的時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幾個小護土端著餐盤從她身旁走過,竊竊私語,又折過來特地看她臉。
譚捷想忍沒忍住,擱下筷子跟人家護土說:“妹妹,有點兒過了啊。”
“醫院怎麼這麼八卦?”諸甜小聲抱怨,“真服了。”
“陳醫生也是,大晚上的,給我們抱一下怎麼了,”大宇哥故意這麼說:“欣然不是喝多了嗎?他也不跟他同事解釋一下。”
“主要有點影響工作。”攝影李浩然小聲說。
成欣然頭埋得更低,更認真地吃番茄蛋炒飯。
她心裡不舒坦,不是因為那些好奇她的人,而是因為陳勉。
當天拍攝結束,成欣然獨自坐在門診大廳的那家奶茶店看素材。
其實她可以回酒店拿總機看的,不僅快還輕松,但她還是選擇在這用筆記本一點點摳。
不能否認,因為陳勉一天都沒回複訊息,確實有影響到她。
這讓她産生了他們是不是真的接過吻的錯覺,她忍不住拿出手機,又讀一遍自已發的字句。心裡知道他會不開心,但又能怎麼辦?
突然想到自已在食堂遇到的場景,大概陳勉也會因此受到同樣的注目吧。
成欣然認真思索,又給他發:我喝多了,實在是非常的抱歉,給你造成困擾了。
陳勉是早上到醫院時才看到成欣然的那條還沒分手的訊息的,他以為自已看錯了,緊接著是一股逐漸蔓延開的失望。
那個微醺的吻,不,是從最初的重逢到前一晚那個微醺時的接吻,從頭到尾都透出分裂,沒人喜歡被牽著鼻子走。
這種回複讓他有一種被忽視和輕賤的感覺,這幾乎是陳勉從小到大最討厭的。
早上隨著主任們去查房前,周信明抽空找他,“你跟那個小導演談挺好的,就是得低調點,別影響你們倆工作,這樣我也好跟別人交代。”
“我們沒談。”陳勉很直接。
“……”
一定是自已落伍了,周信明這麼安慰自已。理解萬歲,年輕人可能比較喜歡氛圍感,感覺到了摟摟抱抱也不代表什麼。
周信明扶了下眼鏡,“那就當我沒說。”
明天是手術日,一整天陳勉都泡在病房裡談話,他們科室一個醫生去德國進修,新的醫生還沒進來,患者全部都堆給他。
“醫生誒,你又不告訴我們到底是不是惡性的,我們切下來萬一是良性的,那不是白挨一刀了嗎?”患者一直揪著他問東問西。
眼前一大家子人已經在約談室坐了快一個鐘頭了,陳勉講話講得得口幹舌燥,他們對於醫生非要做手術的決定還是不能理解。<101nove.t看腫瘤的性質就是間質性腫瘤,”陳勉解釋,“就是介於良性和惡性之間,已經將近20公分了,是有很大惡性的可能。”
看患者還是將信將疑,他耐下性子勸:“這個手術我們跟胃腸外科一起做,小腸部分你們也是間質瘤,說明這個腫瘤是有分化能力的,那我們一般臨床上就要把他切掉。”
“就不能再觀察一下嗎?”患者問,眼神裡帶著一股讓人無奈的清澈。
“之前你們不是定期複查嗎?”陳勉從電腦裡調出之前的ct,“這次來複查,肝髒的一下子大了5公分,說明是有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