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欣然每回在家,都會被他們的親密行為閃瞎狗眼。要不多年如一日的窮,她才不會獻祭一樣被夾在這對情侶之間。
葉棠穿著真絲吊帶睡裙,兩臂的文身上下貫穿,確實自帶股氣勢。
她問成欣然:“你片子怎麼樣?後面的錢找到了嗎?”
成欣然年前剛拍完自已導演生涯的處女作《在春天》,只可惜運氣不好,後期還差點錢。
錢錢錢,哪裡都是錢,沒有錢一幀電影都拍不了。
一提這事成欣然也愁。
她說:“還沒找到。”
葉棠問:“ethen不幫你一塊找?”
ethen是成欣然名義上的合夥人,實際上的壓榨人。成欣然現在不想提他,隨口說:“我自已先攢著看看。”
最好能快點,趕上年底平遙電影節投片。
葉棠拍她肩膀,“我要是能再接到那種幹一兩天會場的活兒,就拉上你一起。”
“嗯,謝謝葉子。”她點頭道謝。
電影學院的學生們大多非富即貴,至少也是中産以上,成欣然在這其中算是獨一份。
沒有父母和家庭作為後盾,一切都靠自已扛。很長時間以來,她都勤勉努力,姿態低到塵埃裡,卻獨獨少了學藝術的那種鬆弛感。
鬆弛感靠錢來堆,沒錢的時候就只剩下緊迫感。
比如現在,累死累活拍出來的片子沒錢做後期,遇到個巨摳的製片人不肯加預算。她只能四處接活兒,拍拍廣告,做做b組導演,給馬上藝考的孩子補補習。
甚至,不得不出賣自已,冒充男演員的小嬌夫的女朋友。
真夠繞的,哎。
成欣然忙到現在沒吃晚飯,廚房裡有前一天葉棠從酒局裡打包回來的薑母鴨,她回了回鍋,給那倆人留了一份,剩下的自已端回屋解決掉。
坐在工作臺前,她在微信聯系人的列表裡刷來刷去,除去ethen,沒有丁點兒跟中學時代有關的蹤影。
其實自從高二她休學之後,就換了號,再沒跟以前的同學聯絡過。
所以她也沒有陳勉的任何聯絡方式。
他明明去美國了,到底為什麼學醫了?又為什麼會在離她這麼近的醫院工作?
問題越冒越多,但成欣然忽然意識到自已對陳勉的好奇又重啟了。
算了。
早都翻篇了,她止住自已翻飛的思路。那麼多年沒聯絡,也沒有怎麼樣。
兩天後,陸惟妙又打電話給她,說她家頂流聽到訊息後整個人都裂開了,嚇得連夜坐飛機去其他城市做檢查。
再三拜託她,一定要抓著徐昀去醫院取結果做治療。
成欣然嘆口氣:“就這麼把徐昀扔給我了?”
陸惟妙哀求個不停:“救救我!千萬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醫院,醫院人多嘴雜,他萬一說漏嘴,你姐妹我就完蛋啦!”
這點道理成欣然懂,只是保不準要再見到那個人,她心裡有點兒堵。
誤解是肯定被誤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