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偉懋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小女孩內心竟然擠積壓了這麼多事,他終於知道邵芙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身上有著生命活力,是昂揚的、向上的。
原來這是她的求生意志,她嚮往生、嚮往好日子。
但此刻她又是枯萎地、落敗的,朱偉懋心疼的蹲下,輕輕拍她的背。
“邵芙,你已經很厲害了,你這麼小就能看明白這麼多事,比我八歲時還要厲害。”
芙姐用力吸鼻子,通紅的眼睛,粉嫩的鼻頭,楚楚可憐,她看著朱偉懋:
“那你真廢物。”
朱偉懋噗嗤一笑,芙姐似乎也覺得好笑,她眼睛一彎,露出潔白的小虎牙。
朱偉懋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他快速站起,說道:“看在你年齡小的份上,我帶你出去轉轉,如何?”
芙姐眼睛一亮,心裡想著這事被趙氏知道會如何。
“放心,沒人管我,也沒人管我帶誰。”朱偉懋挑眉。
芙姐欣喜點頭,朱偉懋得意一笑。
兩人逛了整整一下午,朱偉懋給芙姐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只要是芙姐多看兩眼,朱偉懋就是一個字:買。
朱偉懋最喜歡的就是一對耳飾,一對白玉圓珠上用金子雕刻地兩對蝴蝶扇動翅膀,像極了芙姐張牙舞爪的樣子。
“我過幾日就離開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就去跟仲哥說,我會囑咐他。”朱偉懋笑著說道。
芙姐眼神有一瞬間的落寞,然後輕輕點頭:“謝謝。”
分道時,朱偉懋看著芙姐:“回去吧,哭鼻子對鼻子不好,啊不是,是對眼睛不好。”朱偉懋尷尬的摸鼻子。
芙姐捂嘴偷笑,定睛看了朱偉懋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拐角時快速回頭,朱偉懋還站在那,芙姐眼神複雜。
朱偉懋回到住處,仲哥早就在這等著了,一副審視的樣子。
“你到底做什麼來了?”
“自然是來看你啊。”
“我原以為你是想我母親的手藝,現在看來是另有打算吧。”仲哥將手中的書拍到桌子上。
朱偉懋自然知道仲哥指的是什麼,他辯解:“你別瞎說啊,她才八歲,我能有什麼想法。”
仲哥自然也知道芙姐年齡小,不然早就讓人把兩人帶回來了。
“你知道就好,芙姐家中情況複雜,這事要是被人知道,你不會有事,那她就完了。”原來仲哥是因為這點才想提醒朱偉懋。
朱偉懋一聽瞬間後怕,是啊,邵芙沒爹沒娘,祖母不疼祖父不愛,八歲正是要男女大防之時,要是被她祖母知道怎麼辦,他緊緊皺著眉頭。
仲哥哼道:“下不為例,我已經幫你們瞞住了。”
朱偉懋大鬆口氣,對著仲哥歡顏喜色:“仲哥,我就知道你是我真兄弟。”
仲哥失笑。
……
“銘青已經到任了。”邵銘玉拿著信件自言自語,一旁的錢月一愣,然後說:“太子如今監國,他應該如魚得水吧。”
邵銘玉緊鎖著眉頭,似乎有什麼困擾,錢月問:“怎麼了?”
“既然太子派銘青去順德府,那就說明北直隸暗中站太子,那為何我在北直隸時,並無任何困難,反而上下和諧。”邵銘玉將疑問說出。
錢月卻聽得一驚,因為正是邵銘玉上任北直隸之後,邵審就出事了。
“難不成北直隸之中有什麼齷齪?”錢月輕聲說著,太子怕邵銘玉發現,才策劃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