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夢細細琢磨孟氏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對啊,自己為何不討好錢氏,然後她就不會阻止自己嫁給仲哥了。
萬一讓真儀搶先了該如何。
……
自上次吃過錢月做得膳食後,朱偉懋心滿意足,仲哥他也見過了,伯母的手藝也嘗到了,就差在這城固縣中逛上一逛。
仲哥在和邵銘玉稟告實情,朱偉懋只好等他回來再說出去的事,他白無聊賴在府中散步,卻不想又碰上哭著跑來的邵芙。
芙姐低頭小跑,手絹不停擦拭臉上的淚,沒看路之下猛然撞上走來的朱偉懋,朱偉懋條件反射將她抱在懷裡,不然這個沖撞極有可能把芙姐撞飛。
芙姐驚嚇之餘,一把推開朱偉懋,眼睛圓瞪著他:“怎麼又是你?”
朱偉懋一臉無辜,我還想說這句話呢。
芙姐心情本就十分不好,走個路又能撞上人,她瞪著瞪著,眼淚越發洶湧,咬著唇悶不做聲哭起來。
朱偉懋面色焦急,怎麼好像還是因為自己哭了?他手腳無措地不知如何是好,從胸口掏出自己的帕子給芙姐擦淚。
“你一個小孩子,成日裡哪來這麼多眼淚。”
雖然朱偉懋才十三歲,但八歲的芙姐在他眼中就是個小孩子。
朱偉懋動作輕柔,那絲絹質地很好,擦在臉上冰冰涼涼的,自從母親去世後,芙姐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溫柔地感覺了。
她忘記哭聲,把朱偉懋的帕子搶到手裡,聶聲說:“謝謝。”
朱偉懋挑眉,沒想到自己擦眼淚這麼有用,好奇問:“我見過你好幾次了,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邵芙。”芙姐有些乖巧說著。
朱偉懋點頭記下這個名字,頗為奇怪看著芙姐:“你這個小姑娘真是奇怪,第一次見你你裝傻,第二次見你兇得我還以為看到了老虎,今天又哭成這樣,你怎麼那麼多表情。”
芙姐仰頭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朱偉懋一愣,這話把自己問住了,人在不同情況下自然會有不同的情緒,於是朱偉懋又換個話問:
“那你能告訴我你這次為什麼會哭嗎?”
芙姐垂下眼眸,然後蹲在地上,就在朱偉懋以為芙姐不會說什麼的時候,芙姐開口道:
“我大姐姐給祖母寫信,說王家不許她回來,她想讓祖母派人去王家接她。”
朱偉懋皺眉,這事有什麼值得哭的。
“大姐姐是什麼話都憋在心裡的人,跟祖母關系也差,她這樣說,肯定過得很不好,可祖母將信燒了也不回。”
朱偉懋還是覺得這好像不是什麼大事,怎麼芙姐就這麼傷心呢。
芙姐撇了朱偉懋一眼,輕輕笑著自嘲:“你不知道邵家二房的事吧。”
芙姐這笑,讓朱偉懋這一刻彷彿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個孩子,而且是經歷許多事情的同齡人。
他茫然搖頭,他知道大房的事,二房跟他沒什麼關系,他自然不需要知道。
芙姐似乎也想找一個宣洩的出口,她將所有委屈發出:“在我三歲時,母親難産去世,她是對我最好最溫柔的人,母親走那天,我以為她睡著了,趴在母親懷裡抱著她,感受她變得越來越冰。”
“我被祖母拉走,她說母親總算完成任務生了個兒子,便對我不聞不問,我親近大姐姐、三姐姐,她們對我也好但這好生分極了,我就討好父親,可父親不喜歡女兒,我一年才能見到他一次。”
“我又討好祖父,祖父是疼愛我,但我卻連一丁點實話都不敢告訴他。”
邵芙說到這裡時,已經淚流滿面。
“母親死了,大姐姐嫁給了傻子,三姐姐被人害死了,父親又死了,我、我想讓自己活得好好的,可我害怕,嗚嗚嗚。”
芙姐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得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