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通卻大叫出聲來,一把抱住錢月,痛哭出聲:“都是爹不好,非要帶你去那林子裡玩,還玩什麼捉迷藏,都是爹不好啊。”
錢通的力氣很大,錢月都要喘不過氣來,她也確實沒想到自己丟失的原因竟然是這樣。
錢月感覺沒一會自己的衣衫就被浸濕,想來他十分自責吧。
楊氏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又哭了出來,上前抱住兩人,錢老太爺也是淚眼婆娑。
過了許久,三人才漸漸止住情緒,錢月整理了一下妝容,撫平自己的衣裳,看著錢老太爺、錢通、楊氏,直直跪了下來。
她說道:“兒不孝,未能在祖父、父親母親身邊侍奉,二十年後得以相認,想必老天也不忍我們骨肉分離,今日祖父、父親母親在上,受兒一拜。”
錢月重重磕下三個響頭。
錢老太爺上前扶起錢月說:“好孩子,快快起來,你既是我錢家子孫,擇個好日子帶你進祠堂,寫族譜,認祖歸宗。”
錢月只是笑,她也不知說些什麼,身份的突然轉變,讓幾人有些不知所措,想親暱也親暱不起來,畢竟她丟的時候只有三歲,這麼多年,一直是她一個人,突然有了家人,她不知道怎麼和家人相處。
楊氏和錢氏都是女人,心思細膩,楊氏對錢老太爺說道:“父親,不如今晚就讓雪兒和我一同睡。”
錢老太爺贊同的點頭,他說道:“明日一早,叫其錢家主脈,老夫要鄭重宣佈此事。”
錢老太爺的重視讓錢月心中感動,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女孩,還是別人家的妾室,這層身份說出去錢家也不好聽。
可這層身份,也無形之中給了錢月底氣。
晚間,楊氏和錢月睡在同一張床上,楊氏說了半宿的話,從錢月出生時說起,一直說到錢家這些年,從未停止尋找自己,丟失那年正好趕上水災,浙江無數孩童走丟。
找起人來比登天還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楊氏一直不怎麼待見錢通。
錢月聽楊氏細細地說,輕輕握住她的手,靠在她的肩頭,此刻竟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心。
……
第二日一早,九小姐便聽丫鬟說起昨晚大太太竟和錢娘子睡在一處,這讓不知情的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她們為何同住。
九小姐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她心中突然前所未有的慌張,正好此時錢老太爺讓所有人前去正院。
九小姐來不及多想,先去正院。
錢老太爺一共八子五女,在府中的現在全都聚集在此處,錢通和楊氏除了錢月和九小姐,還有三個兒子,長子在外做官,只有三少爺和七少爺在此。
錢月站在錢老太爺身後,看著這一大家和自己有血脈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旁人也不知發生何事,只有九小姐眼睛直勾勾看著錢月。
錢老太爺咳嗽一聲,眾人肅穆端正,他站得筆直,神色莊重,大聲說道:
“二十年前,大老爺和大太太所生四小姐錢雪意外丟失,這是我錢府唯一丟失的孩子,也是老祖宗我的心中之痛,但蒼天有眼。”
“經昨晚查驗,已經確認她就是錢雪,我錢府的嫡出四小姐!”
錢月在錢老太爺手勢下,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