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月明心
錢月說的話讓邵銘玉正視自己,她說得沒錯,初心是最重要的,若什麼都順順利利,如何成長。
接下來兩人商討如何進行下一步,最後得出結論,既然不瞭解,那就加入進去,白李兩位通判不是一直向邵銘玉示好嗎,正好藉此機會,瞭解內情。
這段時日邵銘玉忙得不可開交,經常與兩位通判私下小聚,馬麗蓉到了嘉興府後一直在調理身子,終於漲了些肉,可讓她煩擾的是根本看不到邵銘玉的身影。
他白日當差,晚上不是睡在前院就是去錢月那裡,錢月住的地方離邵銘玉又近,更沒有偶遇的機會。
於是馬麗蓉在後廚親手做了一晚參湯,打算送去前院,她在無人的情況下,悄悄從床底夾縫中取出馬母給她的香粉,沾取一些在耳朵和手腕處塗上。
馬麗蓉輕輕聞了一下,並無什麼感覺,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有用。
她端著參湯,慢慢向前院走去,守門的小廝看到她,將之攔下說:“沒有老爺的允許,不許入內。”
馬麗蓉悄悄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取出一包銀兩塞給小廝,馬麗蓉說道:“還請幫忙通傳一聲,我做了參湯想送給老爺喝。”
小廝顛了顛沉重的荷包,點了點頭,過了許久,他才回來說:“馬姨娘請進。”
馬麗蓉心中激動,攥緊帕子進去。
邵銘玉此時正在書房檢視嘉善、秀水二縣往年的收成,他發現若是兩縣無災,收成完全夠養活全縣人,可只要受一點害,不僅往年餘糧用盡,就連人口也要死亡十分之三。
今年的情況更加不好,一旦秋收後,就面臨冬日無糧的情況,到那時天寒地凍,還不知要死多少人,拋開政績不談,邵銘玉也不想看到百姓流離失所。
這時志行通傳道:“老爺,馬姨娘到門外了。”
邵銘玉起身走出,他不會讓無關人等進入書房,出門便見馬麗蓉含笑靜立,看見自己,連忙行了一禮。
邵銘玉感覺自己好似許久未見到馬氏,唯一有印象還是上次錢月生産時,她緊跟著自己,讓自己心生煩躁,但想到她因被陷害小産,心中難免對其寬容二分。
馬麗蓉關心道:“聽說這些時日,老爺公務繁忙,妾俾親手做了參湯,還請老爺為了身體喝上兩口。”
邵銘玉點點頭,在前走向正屋。
馬麗蓉心中忐忑,連忙跟了上去。
馬麗蓉將參湯取出,露出潔白的手腕,刻意將碗離他嘴邊近些,遞給邵銘玉。
邵銘玉彷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這香並不難聞,且若即若離,應是馬氏身上塗抹的脂粉香。
他接過參湯,一勺一勺喝下,也不知是不是這參湯燙的緣故,他感覺身上都跟著熱起來,喝了幾口,邵銘玉便放下碗,對馬麗蓉說道:
“你有心了。”
馬麗蓉溫柔一笑道:“妾俾也只會做些吃食能為老爺分憂了。”
邵銘玉聽了這話不免想到錢月,既會做吃食,又知識淵博才藝無窮,關鍵心有謀略,確實不是一般女子能比。
馬麗蓉見邵銘玉竟然走神,她眉頭一皺,“哎呀”一聲,沒有站穩向邵銘玉懷裡撲去。
邵銘玉下意識扶住她,臉頰正好挨著馬麗蓉的耳朵,那香的味道沁入鼻中,邵銘玉不知為何腦中飄然。
“老爺,妾俾好似扭到腳了,好痛。”馬麗蓉對著邵銘玉的耳朵吐氣,說話過程中,將身子緊緊貼上邵銘玉,下半身更是若有若無的蹭啊蹭。
邵銘玉身上火熱,此刻只想脫了那身衣裳,緊緊與懷中柔軟貼在一起,老爺~老爺~的聲音從耳邊慢慢挪到嘴唇,女子吐氣如蘭,似乎那蘭花馬上就會傳遞到自己嘴裡。
馬麗蓉心髒劇烈跳動,邵銘玉的眼神已經迷離,她看著邵銘玉微白的嘴唇,慢慢湊上去。
“老爺,錢姨娘肚子疼已經叫大夫了。”
突然,志行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邵銘玉瞬間清醒,一把推開馬麗蓉,深深呼吸兩下,快步向門外走去。
馬麗蓉怔住,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了,她不甘地看著邵銘玉背影,咬牙切齒:錢月,你壞我的好事!
邵銘玉被晚風吹著,燥熱的身子慢慢變涼,他此刻心中只有對錢月的擔心,馬麗蓉什麼的早被他拋到了腦後。
邵銘玉只用了不到五十息就到了錢月房中,錢月此時正靠著枕頭小憩,邵銘玉放慢腳步,看著扈媽媽輕聲問道:“怎麼突然肚子疼?大夫還沒到嗎?”
扈媽媽低頭回道:“姨娘洗完頭後,就突然小腹疼了起來,大夫應快到了。”
邵銘玉心中焦急,只好坐到錢月窗邊看著她的睡顏,沒一會兒,大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