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那聲音突然變了調,變得更加人性化,【我是...白光。】
白光?
那道總是掉線的白光?
【我是初代魅神殘留的善念,】聲音繼續道,【被天道囚禁在系統中監視你。但現在...裂縫已經足夠大。】
一整條鎖神鏈貫穿了厭拂滿的脊背,垂落的銀色發絲無力黏連在臉頰上。
鏡慈控制的透明絲線正抵在他的後心,一寸寸絞開皮肉,剜出海骨。
“你那小徒弟怎麼還沒來?再晚半刻鐘,你的靈脈就要徹底廢了。”鏡慈起身,指尖沾血,在祭壇上畫下最後一道咒文,“她不會——”
“正和那花神卿卿我我,根本沒想過要救你吧?”
白衣浸透血痕,厭拂滿抬眸,寡冷的鳳眼裡帶著顯著的譏諷:“天道走狗,你嘴真碎。”
“嘴倒是硬!”鏡慈冷哼一聲,手中透明絲線又剎然飛出,眼看又要絞入他的後心。
“錚!”
一道劍光破空而來,溯游劍的寒芒直斬鏡慈手腕!
天域禁地的罡風割得人臉頰生疼。
鏡慈閃身避過,卻見離清緣踏風而至,手中溯游劍
“師父。”離清緣破開最後一道禁制,抬眸,就見祭壇中央那襲勝雪白衣。
她低喚,聲音微啞:“我來晚了。”
厭拂滿猛咳一聲,嚼著血沫揚了眉:“也不算晚,只是這走狗實在嘴碎,擾人心煩,還是快些殺了的好。”
離清緣微微笑:“確實該殺的。”
“殺我——?”鏡慈看向她,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乖女兒,第一次見面就要弒父麼,真是讓我寒心!”
“我們究竟是不是第一次見,天帝,你比我更清楚。”離清緣劍鋒冷冷一轉,直指鏡慈,“天道在哪?”
這個提問似是讓鏡慈瞬間冷靜了下來。
“天道在哪,我不知道。”
他的唇角緩緩裂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但乖女兒,我有一份要送你的大禮,就在這——”
話音未落,祭壇四周驟然浮現兩道身影!
檀秋祝的蛟尾顯形落在身後,八骨紅傘懸在頭頂,聲調輕柔:“表妹,好久不見。”
簷如歲的竹笛通體發黑,碧綠的瞳孔渙散,指尖爬滿蠱蟲:“阿緣......你說過......不丟下我......”
二人直勾勾盯著離清緣,幾乎是異口同聲——
“表妹,你要誰?”
“阿緣,你要誰?”
鏡慈瘋狂的大笑聲響起:“乖女兒,快選一個啊!”
“選?”離清緣突然輕笑,周身忽而縈繞八色神火,映得她眉間硃砂如血。
“我的答案是——”她溯游劍上的八色紋路次第亮起,“我都要!”
鏡慈陰森森一笑,手指倏然一顫,本要飛出的透明絲線卻在那一霎僵在了半空。
他猛地按住自己心口——
那裡本該跳動著八神火種的感應,此刻卻空蕩蕩的。
“你!”鏡慈雙目扭曲,瞪向破空而來的離清緣,看到她眉間灼灼生輝的硃砂印記,“你竟然吞了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