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閑情雅緻。”離清緣這會回過了頭去看厭拂滿,她撇了撇嘴,挑了個尤為穩妥的答案,“你不在,我無聊嘛。”
“哦?”厭拂滿挑一挑眉,語調也跟著上揚,“那我們現在回滄浪榭做點不無聊的事?”
離清緣:“......”
“哎——”離清緣扭頭,把目光轉回秋水湖中,果不其然,那隻墨黑錦鯉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厭拂滿:“湖裡有東西?”
...這麼敏銳幹嘛?
要告訴對方墨黑錦鯉的存在嗎?
離清緣內心天人交戰了一番,一時沒出聲言語,於是厭拂滿握著她肩膀的手便稍稍上移,常年執劍的粗糲指腹輕輕蹭過她後脖頸處的那一片細膩肌膚。
指腹這樣在後脖頸處的蹭刮,有一種溫柔卻頗具威脅的意味,彷彿她一旦說一句謊話,對方就會直接伸出整隻手,扼住她最脆弱的那一段地方,毫不猶豫折斷。
如果做這個動作的是檀秋祝,或許真的會把離清緣嚇到,但如果是厭拂滿——
離清緣扭過頭去,同對方對視,淡定道,“就是剛剛在湖裡見著了只墨黑色的錦鯉,看著不像負雪宗裡該有的。”
“然後......“離清緣道,“它莫名其妙說要給我送祝福。”
“所以,師父——”她拍了拍手,把手上殘餘的靈餌拍了個幹淨,假模假樣嘆了口氣,說,“能不能把你的手從我脖子上移走?”
畫面拉回靈域的客棧之中。
不遠處的床榻之上,聽見離清緣聲音的厭拂滿正站起身來,他走到她的身後,略略彎腰,抬起一隻手捉住她的右手腕。
捉住她的右手腕後半晌,他便伸出了另一隻手,冰涼的指尖觸及她的掌心,一下一下點著肌膚輕劃,激起一片細細密密的癢。
他指尖劃出的軌跡是個數字——十七。
“七?”離清緣道,“十七什麼?”
厭拂滿:“時間。”
離清緣摸著下巴,道:“十七天?”
見厭拂滿只懶懶散散勾著唇望她,並不語,她便又再開口:“十七個月?”
“總不能是......”見對方還是沒出聲,離清緣略一擰眉,道,“十七年吧?”
“對,十七年。”此時厭拂滿已在離清緣身側坐下,他也伸出食指點了點留影鏡中的那面靈域地圖繪卷,散漫一勾唇,道,“妖都大門上次開啟已經是十七年前。”
十七年前......離清緣安靜咀嚼著這一時間,腦海裡忽有什麼靈光一閃而過,十七年前......那不是她初識檀秋祝的時候?
她問厭拂滿:“那妖都大門上上次開啟是在什麼時候?”
“三十二年前。”厭拂滿回道。
三十二年前...三十二年前...那按時間推算,不也正是檀秋祝出生的時候?
但願這兩者千萬不要有關系。
離清緣搖了搖頭,想把腦海裡不合時宜的思緒和不合時宜的人都先晃出去。
她支著下巴自己思考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忽而扯了扯厭拂滿的衣袖,又道:“師父——”
“做什麼?”厭拂滿垂眸,瞥一眼自己被離清緣扯住的那截雪白衣袖,輕飄飄道,“有話直說。”
“就是......”離清緣眨了眨眼,問,“你瞭解檀秋祝這個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