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沉寂許久的厭拂滿也忽就伸出手去,有力的大掌捉住了離清緣仍在他面頰上不安分遊走的那隻手。
他攥住離清緣那一段纖細的手腕,引著她那隻手的掌心貼近自己的左胸膛處。
咚,咚,咚——
“聽見了嗎?”
厭拂滿眯起眼,神情仍舊是那副一貫的似笑非笑,但卻莫名透出幾分淺淡的溫柔——
“我願不願意,我們阿緣說了算。”
願不願意?
離清緣都能這樣問出來了,雖最開始只是存了逗弄的心思,但卻也不排斥厭拂滿同她一道前往妖都。
畢竟對方的怨氣值已經掉到5了,說不定她再努努力,就能清空到0,又拿回一部分力量了。
於是那日二人從小廚房離開後,便回到了滄浪榭。
厭拂滿說若要陪她離開,他還需要去處理一些宗門裡的事務,於是離清緣大致整理好了一番行囊後,便自己又在負雪宗中晃了晃。
路過中段的秋水湖時,她倚著闌幹停留了一會。
手中的靈餌不斷往明淨的湖水中拋撒,她鬼使神差想起那日曾在秋水湖中見過的那條墨黑錦鯉。
蕩開的火紅水波之中,那一點融不入色的墨黑。
“嗨。”
靈識裡有一道陌生的密音倏然闖入。
那是一道很輕柔的女聲。
離清緣循著聲音往湖中望去,目光下落至湖水之上,晚風輕揚而過,吹皺一湖夏夜水波,粼粼之間隱約顯出一點墨黑色調。
果然是那條曾在她進入無我界前,莫名其妙說要給她送祝福的墨黑錦鯉。
“姑娘,好久不見。”墨黑錦鯉的聲音裡蘊著點笑意,彬彬有禮同她問好。
好久不見?確實是好久了,畢竟距離她上次來到這裡,已經過去十年之遠了。
這麼一說,倒不知是這條破錦鯉的記憶力太好,還是對她格外關注和上心。
“你還記得我啊。”離清緣調動靈力,也在腦海裡懶洋洋用密音回複了對方一句。
“當然記得。”墨黑錦鯉道,“錦鯉一族福澤天佑,與我們有緣之人實為罕見,這些年來,我只見過姑娘一個。”
離清緣指尖搓撚著手裡最後的靈餌,一邊將被碾碎的它們拋撒到湖水之中,一邊漫不經心道:“然後呢?你又要給我送祝福?”
墨黑錦鯉:“姑娘若是願意的話,在下自是榮幸之至。”
“怎麼送?”略微思索一瞬後,離清緣抬了抬下巴,問道。
“姑娘稍等,待我......”
墨黑錦鯉的傳音還未全然送進離清緣的識海,她就忽覺肩膀處一沉,有人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一道熟悉的嗓音徐徐入耳,懶散的語調間帶出冷然如玉石相撞的質感——
“小騙子,找你好半圈。”
離清緣不用回頭,便知這人絕對是厭拂滿。對方以一種虛虛攏抱的姿勢佇立在她身後,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又嗤道:“大晚上不睡覺來這喂魚,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閑情雅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