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如歲的怨氣值絳到了10。
倏然間,離清緣忽覺簷如歲伸了手繞到自己的後頸,不輕不重捏著那處。
那隻手修長有力,卻透出微微的涼意和血腥氣。
他把她捏得往後仰了仰,二人額頭相抵的距離被消彌。
這點距離被消彌的那一瞬間,離清緣即刻便湊了上去,猝不及防貼上簷如歲的唇。這會她不是蜻蜓點水的淺嘗輒止,而是有點蠻橫地用牙齒在對方唇上研磨。
“張個嘴。”她說。
“你是狗嗎?”對方的牙齒在自己唇上研磨,能嘗到一點破皮後很隱約的鐵鏽味,簷如歲不禁嘖了聲。
他眸光微動,落在裡屋的方向,輕聲說:“去裡面。”
這是一場有點漫長的親吻。
於是當簷如歲的手從她的後頸處松開時,離清緣竟覺得有些缺氧。對方的吻,和檀秋祝的有些不一樣。
檀秋祝是看似溫柔誘引,實則掠地奪城的兇猛,侵略性強得可怕,和他這個人在歡好之事上作風相近得很。
前世剛成婚時,她有時真思考過自己會不會死對方床上。
對方哄起人來又太有一手,說起那些話來一套一套,她見縫插針都難以喊停,只能幹脆祈禱自己要不累到睡去算了。
而簷如歲的吻......這邊思緒還沒搭建起來,那邊簷如歲就拍了一下她的臉頰。
“在想什麼?”
他纖長的手指替離清緣掖了一下鬢角落下來的一縷發絲,烏黑發絲被汗水沾得微濕,色澤竟出奇地亮。
但仍不如她那雙正盯著自己瞧的那雙黧黑眸子亮。
真正在想什麼當然不能告訴對方。
離清緣張了張嘴,正想說點甜言蜜語哄對方,便忽聽“吱呀”一聲,裡屋門被推開。裡間和外間隔一層紗簾,現在二人正在裡間。
離清緣離紗簾那處更近,當即便微微探了視線出去,眼簾裡映入一襲清瘦黑衣,漆黑如墨的發用深紅發帶綁成高馬尾落在身後。
...檀...檀秋祝?
她瞳孔微震,心髒當即停了半拍。
來不及細看,便匆匆把視線收了回來。
裡間的角落裡放置著一面有一人高的雕花木櫃,平日裡常用來裝衣物,這會見了那抹黑色身影正往紗簾這處緩步走來,離清緣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唇,幾乎是本能地往木櫃那跑,拉開櫃門便要往裡鑽。
...對檀秋祝,她總有種詭異的懼怕心態。
她自己也說不清。
但——兩個人接吻,只有她鑽進櫃門,簷如歲還留在這,以檀秋祝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到她也在這啊!
而且,對了!狐九走時她還死皮賴臉求對方給了自己好幾道變幻面容的符咒。這樣想著,離清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拍出那道符咒,一簇淡金光束瞬時流溢過她的眉眼,為她變換了一副平平無奇的新面容。
簷如歲本想去看看外面是誰,但這會一回頭,見離清緣不僅跑到角落的雕花木櫃旁,還給自己換了副模樣,不由有些奇怪。
他走過去她身旁,拉她胳膊,問:“怎麼又......”
怕簷如歲發出的聲音被檀秋祝聽見,離清緣當即捂住了對方的嘴,低聲說:“別問,先別問,阿歲,你信不信我?”
簷如歲有些愣了,但還是說:“信。”
“那你先鑽進去。”
紗簾外的步履聲愈發逼近,離清緣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指著已被她拉開的雕花木櫃門,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催促道,“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