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活著,他便活。
她死了,他便也沒了活的意義。
“阿歲哥哥——”離清緣輕呵出一口氣,吐息落在簷如歲耳廓處,濕熱。
雖說是青梅竹馬,但簷如歲實則比離清緣要大上兩歲,這麼叫一聲也不為過。
但離清緣從不這麼叫。
她慣常對他直呼其名。
這一聲,叫得簷如歲耳熱,眼也熱,通身都浮起燥熱意,開口都是沙啞:“這麼叫我想幹嘛?”
“一聽就沒安好心。”簷如歲低低罵。
“不要吃劍的醋了。”
旋即,離清緣放開覆在簷如歲面頰上的手,輕輕笑,她湊過去,唇也跟著過去,啄對方唇角。
她問——
“想跟你成親,也是沒安好心嗎?”
此言一出,“想跟你成親”這句話像被按了迴圈播放鍵,鑽進簷如歲的耳廓中後,便一直反複回蕩。
一顆泡發在冷水中許久的心髒像被突然打撈出來,活了。
又跳動了。
旋即是煙火的綻開,熱流蔓過了心髒,延到四肢百骸。
回溫。
過了好一會,簷如歲才從這種仿若踩在雲端上,有點恍然的感覺裡抽離了點思緒出來,轉了個身看向離清緣,和她面對著面。
他捏著她的肩膀,垂眸看她,一灣碧綠水波盛在裡面。
蕩漾。
簷如歲終於開了口,聲音壓得很低:“這種事,如果是開玩笑,你現在收回還來得及。”
離清緣抬起烏眸,伸出食指,笑盈盈戳他眉心:“真給我收回的機會?”
那顆心髒又跌回冷水之中,浸泡。
果然又是逗他玩的把戲。
他卻每次都還是會上當,一顆心跟著對方起伏不定。
片刻後,簷如歲“嗯”一聲,語氣裡藏了點艱澀:“我說過的,我希望你是真......”
忽下一秒,點在他眉心的食指下移,輕輕抵在了他唇畔,堵住了他剩下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
“真的。”食指移開,離清緣踮腳,湊上去,這一會不是啄在唇角,是面對面去碰簷如歲的唇。
“這會沒騙你。”
簷如歲低下頭來望她,她便順勢和對方額頭相抵,低低的笑聲從喉端裡溢位來,“就過兩天吧,怎麼樣?反正也沒太多東西需要準備的。”
“為什麼突然這麼想?”
“今天我離開那麼久,是碰見狐九了。”離清緣蹭了蹭他的額頭,說,“我們倆去看了白雪閣閣主的成親禮,我突然就想到我們了呀——”
“我們這一直在一起,我也得給你個名分不是?”
空氣兀自沉寂了好一段時間,只有腦海裡的怨氣值光屏在波動。
30,29,28,27,2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