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他的大喜日子添點彩頭吧!”
話音一落,狐九便一把拉過離清緣的手,狐族確實輕功了得,竟能扯著人手帶人飛簷走壁,直躍屋頂之上。
但——彩頭?
什麼彩頭?
不會是去搶人家的親吧?
待狐九拽著離清緣踏過靈域主城裡的一片屋頂後,被顛得頭暈的她才心下一驚,想起來一件事——
簷如歲呢?
她又把簷如歲忘了!
*
而在剛剛煙海集市的那條攤道中,許久不見離清緣回來的簷如歲心中的焦躁終於達到了頂峰,他扔下手中還在相看的物品,轉身便欲走。
他就不該放她一個人離開!
“道友,道友!”
白鬍子散修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滿是遺憾意味,“看都看了這麼久,真什麼也不買嗎?我瞧你似乎是給你剛剛同行的那名凡人姑娘挑的,凡人在靈域之中,還是需要點——”
凡人在靈域之中......在靈域之中,確實很容易遇見危險。
白鬍子散修的話點醒了簷如歲,讓他的心裡升騰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霎時臉色一片煞白。
萬一離清緣這麼久不回來,是遇到危險了呢?
那白鬍子散修話才說到一半,見眼前黃衣少年腳步微頓,以為有戲,便又想再開口添一把火。
卻沒想下一秒,那黃衣少年已幾近是使出最快輕功的速度,往另一條攤道處掠飛而去。
“切——”那白鬍子散修捋了一捋自己長長的鬍子,無奈道,“不買就不買嘛,跑這麼快幹嘛?”
“我堂堂千山道人,名享天下的大善人,還能做強買強賣的逼人之事?”
白鬍子散修這樣說完,轉了個頭,竟開始對著一片空氣說話:“小厭子啊,你說是吧?”
“還有,”他抬起腳,往那空氣處踹了下,語氣痛心疾首,“你那張臉就是活招牌啊,能幫我攬多少客,幹嘛穿個隱身衣來啊?”
披著隱身衣的厭拂滿熟練地躲開千山道人的這一腳,口吻很平靜:“師父,如果要靠我的美色才能賣出東西的話,你該思考思考是不是該少撿點這些破爛了。”
“哎——你這小子!怎麼說話的!”千山道人氣得就要去扯厭拂滿的隱形衣,好能拽著對方耳朵教訓。
但沒想厭拂滿自己一掀那隱形衣,給脫了。
一頭銀發的男人白衣翩然,眉眼清美如謫仙,卻偏生眼尾綴一枚紅色小痣,平添幾分恣肆邪氣。
他執起自己散落的銀發挽好,而後給發尾扣了枚水碧玉環。
“你幹嘛?”千山道人見厭拂滿把頭發挽起,神色戒備,“徒兒啊,你不是最討厭挽頭發,說散著才舒服,沒束縛嗎?”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騙人的勾當?”
片刻後,千山道人便瞳孔骨碌碌一轉,當即湊過來看他,這會又切成負雪宗一門上下皆有的頂不靠譜,“帶上為師唄!”
厭拂滿伸手一推自己師父湊過來的臉,涼颼颼看對方眼,說:“見情敵。”
此話一出,厭拂滿腰間滄海劍便剎然出鞘,他旋即掠身而上,滄海劍似一道流光般竄入半空,那一抹白衣愈行愈遠。
“哎——”千山道人看著那抹遠去的身影,在原地跳了下腳,而後憤憤然道,“就算是見情敵,也可以帶上為師的嘛!”
“不對!”反應過來的他一拍自己腦門,簡直是大驚失色,“這小子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還情敵?”
“此等大事——”他深吸一口氣,“不通報師門,簡直大罪!大罪!”
這樣說著,千山道人在自己腰側繫著的一個破破爛爛布袋裡摸了摸,拿出來一枚小小的玉簡。
這是負雪宗全師門通用的傳音玉簡。
他憤憤在裡面發了一條全宗資訊——“全體注意,你們大師兄要有道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