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著。”簷如歲說。
他又說,“你也活著。”
“所以——”
簷如歲抬起眸,那雙形狀特別的柳葉眼裡透出十足十的執拗,語氣也是十足十的認真,“你不能不願意了。”
“奴役我一輩子。”他輕聲說,“不要奴役別人。”
離清緣愣了一下,而後又忍不住悶笑了聲,她伸出另一隻沒被簷如歲攥住的手,食指點了下對方額頭,說:“你受虐狂嗎?”
簷如歲的喉結滾了滾,正要開口說話,這種旖旎的氛圍就被門外忽傳來一聲震天踹門響打破。
小簷如歲的聲音響起來,聽起來有些不耐的惱怒:“喂——正午了!”
...正午了?所以呢?
二人對視一眼後,離清緣率先試探著朝外面問一句:“正午了,怎麼了嗎?”
門口的小簷如歲沉默了好半晌。
而這半晌之後,對方聲音裡的惱怒意更甚,感覺如果她腦子裡也安了小簷如歲的怨氣值光屏,現在已經不止是100了,應該是1000。
“你問我怎麼了?”小簷如歲不敢置信地開口,“你自己叫我去把菜燒了,現在問我怎麼了?”
...這她隨便講的啊?!原來小孩這麼好騙,真的會聽啊!
離清緣:“...你還真去做了菜啊?”
小簷如歲差點沒被氣背過去:“這兩天有哪一次不是我做飯嗎?”
離清緣:“......”
她沉默了下,好半會後才敢心虛著開口:“我以為那些都你上街買的。”
離清緣說出這句話後得到的回答是又一下震天響的踢門聲。
“對,我上街買的——”
片刻後,外頭的小簷如歲咬牙切齒,“愛吃不吃,你們餓死算了!”
步履聲踩得又重又急促,對方似是已被氣得揚長而去。
飯廳的圓桌邊,三人正坐一道吃飯。
準確來說,是小簷如歲抱著雙臂冷冷看他倆,簷如歲完成任務似地時不時隨便夾一筷子菜,只有離清緣在認真品味食物。
沒辦法,她是一個凡人。
那兩位,大的身上有千年蠱王,早百八十年不需要進食了。小的那位作為心魔,靠吸食宿主執念為生,也早百八十年不需要進食了。
但這樣的場景,倒叫離清緣想起在極樂城裡時,她也曾在苗姨家裡吃過這樣一頓類似的飯。
但那會是四個人。
苗姨還在。
想起苗姨,離清緣便先擱了筷子,戳了戳簷如歲的胳膊,問他:“你重建的極樂城毀滅了,裡面的那些......”
她斟酌了一下用詞,感覺直接叫別人石屍有點不太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