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可以這麼玩?
怪不得剛剛霽歸語沒否認自己有心魔。
天色慾晚,壁角上鑲著的一盞犀角燈燃起來,把霽歸語的面容籠在半明半昧間。她偏了偏頭看離清緣,說,“所以這裡現在不是他的心魔境,而是我的心魔境。”
離清緣沉吟了一下,問:“每逢黃昏之時,幻境的出口就會開啟,人能從這裡離開,是真的嗎?”
“是真的。”霽歸語揉了揉眉心,說,“但因為有人在攻擊幻境,現在幻境裡的黃昏已經消失了。”
視線朝窗欞外投去,離清緣的目光定格在天色之上。
白晝的餘暉正在褪去,但一點一點掀開的新天幕卻不見黃昏雲霞,過渡而來的是濃重的墨黑。
潑開,分界,色瞬轉。
黃昏消失的意思,在幻境之中,就意味著出口關閉了。
“但如果你們想離開,”霽歸語的口吻很歉然,“得破我的心魔境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於是離清緣當即便點了點頭,道:“好。”
“我幫你。”她說。
小簷如歲引走那群侍女時,同離清緣說只留給她半小時對話時間。現在這會天色已晚,月明星稀,她起了身,準備先走。
她道:“明日時間線重啟後,我會來尋你。”
“離姑娘——”
離清緣剛抬步走至門邊,便忽又聽霽歸語叫了她一聲。對方溫聲開口,說:“心魔的存在是很複雜的,你可以多問問阿歲本人。”
這句話說得有些雲裡霧裡,叫人有些聽不太懂。
離清緣的腳步滯了一下,一個“好”字還沒從喉嚨裡蹦出來,小簷如歲就回來了。
他抬手叩了叩門,一臉不耐催離清緣:“快些走了,那些侍女要回來了。”
離清緣從霽歸語的院子裡出去,先到外面去尋了簷如歲。她拉著簷如歲匆匆出了城主府,停在街邊茶攤,挑挑揀揀了些自己和霽歸語的對話重點給他說。
和她剛剛的本能反應一樣,簷如歲也抬眸望了一眼天色。
日頭瞬西沉,明月高懸現,夜已深。
“確實有人在攻擊這裡。”
過了好半晌,簷如歲才回答了她。他見離清緣擰著眉似在凝重思考,不免嘖了聲,他捏了下她的臉頰,說:“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幹嘛?”
幹嘛?
當然是思考誰這麼閑,沒事做來攻擊別人的幻境。
按霽歸語的話語推測,老極樂城這個幻境的錨點應該在極樂宮覆滅後的那一片廢墟裡。
極樂宮位於南疆的萬蝶谷中,而萬蝶谷也早隨著極樂宮的覆滅而無人問津,鮮少有人踏足,究竟誰那麼閑,還跑到那處攻擊這個幻境?
...不會是,檀秋祝吧?
算了。
現在沒空想這些。
當務之急是先從這裡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