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殺心既起一更） “我最想要自由。”……
簷如歲的心魔只和她有關系？
什麼？
她怎麼一下聽不懂這轉折了。霽歸語看了離清緣眼, 見她神色略帶迷惘，主動開了口解釋：“你也知道，海淵村和極樂城兩個幻境的主人其實都是我，這沒錯。”
“但你有沒有想過, 為什麼阿歲一直把這裡當成他締造的幻境？”
…這確實是個差點被她漏掉的問題。
離清緣的手輕輕摩挲著自己的臉頰, 像在思索, 片刻後才道：“和他的心魔有關系？”
霽歸語點了點頭：“對。”
這一切的成因，說起來有些複雜。
世上並非所有幻境都是心魔境。
如霽歸語這樣的凡人，如果在死後執念過深，殘魂滯留天地, 也能以念力構建出幻境。
但就如她剛剛用來試探對方的話術一樣, 凡人全無靈力, 執念縱使再深, 也成不了心魔。化出的幻境也只能是普通的故事類幻境, 找到缺口就能離開。
比如海淵村幻境裡, 他們尋到三瓣靡藍花，看完了霽歸語想告訴他們的故事，幻境便會隨之崩塌。
但若是修行者執念太深, 則十有八九生心魔。並且像簷如歲這種巫系修行者，心魔作為破境界的關鍵, 最為棘手。
因為它們有自我神智, 還足夠狡猾。
為以防被主人找到, 它們會躲進凡人殘魂締造的普通幻境裡, 隱匿自己的存在，假裝自己也只是這裡的一部分。
離清緣擰著眉：“你的意思是，他的心魔躲進了你的幻境裡？”
霽歸語“嗯”了一聲。
心魔雖是長古大陸人人避之不及的“邪物”，但實際上也確是與其主人生機同源, 命脈相連。
所以簷如歲一直把這裡當成他的幼年幻境，還作結界修補用，倒也說得過去。
但——又有一個問題。
離清緣剛微微舒展開的眉又擰上了，她問：“那這裡還算是阿歲的心魔境嗎？”
“不算。”霽歸語搖了搖頭，回答，“心魔是心魔，心魔境是心魔境。”
頓了下後，霽歸語又道：“你不用擔心，他的心魔和你有關，在未遭受到由你帶來的巨大刺激前，不會成境。”
……不用擔心？怎麼感覺聽上去更需要擔心了！
這巨大刺激的定義裡，包括她會突然跑路嗎？如果包括的話，這有點困難啊。畢竟等簷如歲的怨氣值清零，她肯定是要跑路去尋下一位前夫的。
至於是哪一位？
如果師靈澈沒恢複記憶，就他吧。如果恢複了，就再隨機應變吧。找厭拂滿的話，其實只要保證對方不殺她，她覺得也不是不行。
她的溯游劍還壓在不周山底，如果能借對方的力量找回劍......
“離姑娘。”霽歸語提聲叫了下離清緣。
離清緣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陷入沉思得太久，忘了回話。她道了聲抱歉，說：“你繼續講。”
“阿歲的心魔在我幻境裡的時間太久，所以——”
講到這裡，霽歸語凝了凝眉，聲音壓得有些低，口吻很歉然，“我的執念也被同化成心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