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直白點——”厭拂滿似乎也在斟酌怎麼解釋比較好,半晌後,他笑起來,“也沒那麼複雜,就是海淵村選出的給海洋的新娘。”
...這?給海洋的新娘?
怎麼給?
直接投進海裡嗎?
離清緣不禁打了個寒顫。
“想什麼呢?”像是能猜到離清緣心中所想,厭拂滿瞥她眼,好笑道,“放心,生祭的習俗早被......”
他頓了一下:“滄海少君廢止了。”
“現在的海女只是會在十八歲時與海洋成婚,此後接替海淵村上一任大祭司的位置,終生守護海淵村而已。”
這倒是很常見的做法。
離清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接著往下問:“那這靡藍花呢,和海女有什麼關系?”
“靡藍花是每一任海女的身份象徵。”
厭拂滿解釋說,“海淵村女子,自小就會被發放靡藍花的種子,傳聞只有身負海女血脈的人才能栽種成功這種花。”
“它......”離清緣擰起眉來,“有什麼作用嗎?”
“靡藍花一朵只開三瓣——”
一陣很短暫的寂靜後,厭拂滿忽笑起來,“每一瓣,能承載一段回憶。”
“無論是在什麼環境下。”
話音落下,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倏然伸過來,瞬間碾碎了那片花瓣。
厭拂滿碾碎花瓣的舉動來得猝不及防。
以至於愣了好幾秒,離清緣才意識到剛剛剎然湧進她腦海裡的記憶盡數來自霽歸語。
她現在只是凡人之軀,花了好一會才消化完那些記憶裡的內容。
那些內容說有什麼很特別的,也沒有。主要是記錄了霽歸語的前十七年人生。父母去世,和傅生訂婚,被選為海女,還有......目睹傅生死在綠妖手下。
靡藍花承載的記憶裡,霽歸語根本不是在海廟中撿到的簷藍迦。
那日和傅生一同進山採藥的不是傅生的弟弟傅夜,是霽歸語自己。她和傅生在深山中撿到了受傷的簷藍迦,卻沒想在準備下山的途中遇到了綠妖。
傅生為了保護霽歸語,被綠妖吞食入腹。
而綠妖每吞食一個人,就能化出一副新身體,得到一副新面容。他變成了新的傅生,又回到了海淵村。
靡藍花承載的記憶停在了這裡。
“綠妖應該是被簷藍迦的氣息吸引來的。”見離清緣終於回過神來,厭拂滿才開了口,意味不明笑了聲,“這種妖物,最喜歡南疆人的軀體。”
...啊?
離清緣沒忍住,上下掃了眼自己。
他雙手抱胸,又悠悠道:“不過沒關系,師妹,我們是北境人,對吧?”
假北境人·真南疆人離清緣:“......”
“是啊。”離清緣勉強微笑。
鬼知道在幻境的判定中她到底是南疆人還是北境人!
“但——”厭拂滿抬起手,掌心落在離清緣肩膀的傷處,忽又漫不經心開了口,“那畢竟是極樂宮大祭司的軀體,誰不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