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蓮是整座極樂城的命脈。
藍衣掌櫃這樣說。
一頓問詢下,離清緣基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她故技重施把心蠱從對方皮肉底下硬生生扯了出來,而後從客棧離開回城主府了。
極樂城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棘手。
如她一直所料的,城裡的人都是石屍,是死去的人被煉化而成的,而每家每戶都栽種的銀蓮是至陰至冷之物,能壓抑石屍的兇意,讓他們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怎麼從極樂城離開?”這是她問藍衣掌櫃的最後一個問題。
對方顯然被這個問題難倒了,而後搖了搖頭,才緩緩說:“離開不了的,從來沒有人成功離開過。”
從來沒有人成功離開過麼?
腦海裡的線索交織成一團,結合目前為止的資訊,她覺得極樂城像一場巨大的遊戲。而苗姨和那個瞎眼小孩,就是遊戲裡面的特殊npc。
藍衣掌櫃是偶然有了自我意識的普通npc。
她瞥了一眼怨氣值光屏上的資料,和她想象的輕而易舉歸零不一樣。自從她進入極樂城以來,簷如歲的數值其實並未怎麼降過,一直在40左右浮動。
真是走了一步差棋。
作死把一場本來多線並行的遊戲變成了單人通關線。
離清緣嘆了口氣。
心蠱和靈紙還在她儲物靈囊裡放著,她取出來,想往枕頭下一塞,準備等夜晚月光來時再把傀儡人恢複原樣。
畢竟心蠱是簷如歲制的,她怕對方發現不對勁。
“你鬼鬼祟祟在做什麼?”
清亮的少年聲音驀然從門口響起,離清緣回頭,發現簷如歲不知何時已如鬼魅般無聲息推開了她的房門,正長身玉立站在那。
“我鬼鬼祟祟?”離清緣極速把手從枕頭下抽出來,一張嘴,巧妙繞開話題,“你跟鬼影一樣沒聲沒息杵我房間門口站著,更鬼鬼祟祟吧!”
簷如歲面無表情:“我只是來跟你說晚上有燈會。”
離清緣:“然後呢?”
“…你,”簷如歲抿了抿唇,半晌才把話說下去,“你要不要去?”
“哦?”離清緣笑起來,起身小跑到簷如歲面前,問他,“你在邀請我嗎?”
見身前的簷如歲陷入沉默,半天都沒個回話,離清緣切了聲,道:“不邀算了。”
她思忖了兩三秒鐘,眼睛忽地亮起來,眉飛色舞道,“我去約狐九,她最喜歡熱鬧了。”
*
和以往千百次一樣,離清緣腳步剛往前邁去,簷如歲就猝不及防捉住了她的手腕。
“…是。”簷如歲一偏頭,說,“我在約你。”
這副說點真實想法燙嘴的模樣,充分展現了傲嬌本色。
“你不能這樣知道嗎?”燈會在城東,離清緣和簷如歲一道過去,她扯著對方胳膊,邊走邊振振有詞教育他,“不要每次都要等我說要去找別人了才有反應!”
“…知道了。”出乎意料地,簷如歲沒冷哼著反駁她,而是極為順從地應答了一聲。
…見鬼啦?簷如歲不嗆她了?
“不會讓你去找別人的。”他的掌心覆上離清緣的手背,五指探進她的指縫,揚了揚下巴,問,“我想牽你,是這樣直接說出來麼?”
…怎麼突然這麼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