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嗎?”離清緣聽了這話,一抬下巴,毫不接茬,只說,“你先告訴我你什麼身份,這些問題我自會答你。”
只是逗著好玩,她倒也不是非要這麼快知道師靈澈的身份。
見對方陷入猶疑之中,離清緣便難得體貼地轉了個話題,說:“我今天回不周廟了,你怎麼已經不在了,昨天不是還一定要我回來看你,不然就不讓我走嗎?”
師靈澈啊了一聲,似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很歉然說:“今早有些急事,便先從廟裡離開了,今晚便會回去。”
離清緣哦一聲,說:“那你見不到我了,我在不周廟待到晚上,會被我表哥打斷腿。”
像是被離清緣的話噎了一下,那頭的師靈澈好半晌才溫聲說:“我明日一整日都在,姑娘可以那時來尋我。”
“看心情吧。”離清緣問,“你會不會刺繡啊?”
師靈澈當然會。
上輩子離清緣長時間把他當女子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對方的女紅做得實在太好了——
給她補披風,縫頭巾,納鞋底全部是信手拈來,怎麼可能不會一個小小繡花?
“會一些。”師靈澈遲疑了一下,說,“姑娘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計劃通!
離清緣高深莫測地微笑了一下,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
匆匆的步履聲自上方傳來,離清緣隨著這步履聲往三千臺階之上望去,見著正下山而來的師靈澈。
“你來得好慢。”離清緣倚在山門前那根紅漆柱子上,懶洋洋出聲。
師靈澈朝紅漆柱的方向望過去。少女烏黑發間簪著蝴蝶樣式的發釵,流蘇搖曳傾下日光,灑落在她丹紅衣裙之上。一雙狡黠靈動的狐貍眼黑白分明,正眯起瞧他。
這就是國師說的,能扯走他藤鐲並啟用的、他的有緣人嗎?
師靈澈腳步頓了半晌,走了過去。
“抱歉。”他垂了垂眸,“讓姑娘久等了。”
離清緣揚起眉:“那你補償我一下。”
這般話音落下,還不等師靈澈反應,離清緣就從一旁的臺階上,拎起件針腳被繡得全然東倒西歪的嫁衣。
她把它剎地塞到了師靈澈懷裡。
師靈澈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嫁衣,神情有些遲疑:“...姑娘,這是何意?”
“我說過會對你負責,你......”師靈澈顯然誤會了什麼,半晌後輕聲道,“你不用這樣急切,成親各種禮數下來,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語畢,他拎起那件嫁衣,蹙著眉看了半會:“這是哪家繡坊繡的,水平未免差勁得有些不堪入目了,這針腳,這線頭,這銜接.......”
像是再沒眼看下去,師靈澈把目光轉回到離清緣身上,長嘆一口氣,說:“我會替姑娘置辦過嫁衣的,這件...便扔了吧。”
長長的一陣沉默後,空氣裡才傳來離清緣的回應。
她靜靜看師靈澈,皮笑肉不笑說:“這是我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