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後幾日我想去繡坊多看看,跟繡娘們多學一學。”
離清緣乖巧仰著頭看檀秋祝,胡謅信手拈來:“雖然說風俗只是風俗,但畢竟自己親手繡的嫁衣很有意義呀,對我們的婚宴也是一個好兆頭,對吧?”
空氣陷入一陣沉默三兩秒後,檀秋祝終於抬手摸了摸她的長發,極溫柔說:“好,那我給你安排好每日接送的車馬。”
...她就知道!
鎮妖司最近似乎又有了什麼大案子,檀秋祝其實很忙,今天陪她在外面晃悠了一整天,這會夜晚又趕到鎮妖司去了。
沒有檀秋祝在,離清緣樂得自在,她把自己鎖進屋裡頭,從床底下翻出從南疆帶來的竹匣子。
匣子拉開,離清緣從最下層抽出一卷半透明靈紙,那靈紙纖如蟬翼,攤在桌案上像一張極薄的面板。她咬破指尖,用滲出的血珠在靈紙上一陣塗塗畫畫,須臾間竟勾勒出一張明麗嬌豔的面容來——
無疑,這是離清緣自己的臉。
這樣勾勒完五官後,離清緣把那部分靈紙一撕,而後把簷如歲給自己的白玉盅開啟,從裡面倒出一條紅色的蠱蟲——
能讓死物活的心蠱。
蠱蟲被她放進靈紙之中,很快被靈紙吞沒消散了去。
離清緣扯下一根自己的頭發將靈紙捆好,放在了窗臺之上,讓它浸沒在月光裡。
她百無聊賴坐在床沿邊等,腦海裡回憶起今日的事來,閃過的片段裡有和師靈澈離得極近時,窺清楚全貌的那枚花鈿——
它很獨特,五瓣形狀,卻似以藤蔓草線勾勒。
這麼一說,她就突然想起了從師靈澈那薅來的藤鐲。她從袖子裡傾倒出藤鐲,拿在手裡觀察了起來。
師靈澈是她上一世證道時的最後一個夫君,兩人相處時間並不長。對方的很多身份底細其實離清緣都沒有摸清,她只能想起來,藤蔓和師靈澈的本體好像有關。
所以她能用這玩意聯絡上師靈澈嗎?
不等離清緣上手實踐,一道和她本人聲線一般無二的女聲就從不遠處響起:“主人。”
和離清緣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名女子正佇立在月光下,目光安靜望著她,而窗臺上的靈紙已然不見。
畢竟是南疆長大的,離清緣蠱術雖學得一般,但秘術還是會不少,比如說現在叫她主人的女子,就是秘術製成的傀儡人。
“你過來。”離清緣沖傀儡人勾一勾手,笑盈盈的。
傀儡人聽話地走過來,乖乖巧巧站在離清緣身前,不細看那有些僵硬的神態動作外,她和真正的離清緣幾乎分毫無差。
“我的記憶你都有吧?”離清緣問。
傀儡人點了點頭:“是的主人。”
“我對一對。”離清緣支著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傀儡人,而後道,“你隨便說段回憶來聽聽。”
“好的。”傀儡人歪了歪頭,很認真地問詢離清緣,“您想要我說您和誰的回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