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離清緣明顯小看了幹渴太久的人。
幾乎是在她的唇畔碰到師靈澈唇畔那一瞬間,這人雖還昏迷著,卻本能性地反手一扣,摁著她的後腦勺往下。他齒尖不滿地一咬她緊閉的唇畔,舌尖也靈活地遊走上來,想撬開掠奪更多她口腔裡的溫暖濕熱。
離清緣又黑又亮的瞳孔在驚恐之下睜得愈發大了,她伸手去想去推師靈澈,卻發現對方生一副柔弱美人樣,長臂一攬鉗住她肩膀的手卻有力得驚人,根本就推不開。
...她驚恐的當然不是師靈澈吻她啊!這有什麼的!她驚恐的是檀秋祝真的要來了!
終於,離清緣手往下一移,來到師靈澈的腰側,掐住那一處狠狠一扭。
“嘶”一聲吃痛低叫從對方喉端溢位,鉗制著她肩膀的那隻手力道終於松動了些許,離清緣猛地坐起,立馬就要從床邊起身飛速離開。
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仍閉著雙目躺在床上的師靈澈忽地緊攥住,對方正低聲輕喃:“...別走...別走......”
老天爺!我的老天爺!她好像聽見有步履聲在往這邊來了。
離清緣當機立斷俯了身,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輕柔聲音在師靈澈耳邊低語:“我過兩天尋到時間就回來看你,先放開好嗎?”
手腕上的力道鬆了些。
“我保證,我真的會回來看你——”離清緣心下一思,左指節搭上右手腕一褪,落下一串菩提珠塞進師靈澈手中,用更低的聲音道,“這個先給你這放著好吧!”
語畢,她又眼疾手快從師靈澈腕間一扯,扯落一條藤鐲來落入自己袖中,笑眯眯說:“你這個送我,可以吧?”
手腕上的力道終於鬆了個幹淨。
離清緣當即轉身,匆匆推開禪房門而出。
她一路小跑起來,心髒因緊張而砰砰跳躍,震如鼓雷。
抬腳上半裡橋,離清緣在橋的尾端望過去,見到了那道熟悉的清瘦身影。
檀秋祝正佇立在橋頭,手中八骨紅傘微傾,掀出安靜的一雙桃花眸,聞聲也朝她望來。
離清緣長撥出一口氣,心想,還好趕上了。
不看檀秋祝撐傘,離清緣還沒注意這會已經下了點細雨。
丹紅的裙袂隨那急促如鼓點的步伐快要迎風飄飛,她跑到檀秋祝身前,先發制人踮起腳雙手圈過對方的脖頸,讓他低頭看她。
“表哥——”離清緣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對方的額頭,“我們快些去求姻緣簽吧!”
從不周廟回來,已是夜晚,墨黑幕布間一盞冰輪高懸,清輝搖搖落落映了滿長安。
今日折騰太多,繡坊是沒去成的,但離清緣卻得到了一個驚天霹靂的資訊——
大燕風俗,新娘應有一件自己親手繡的嫁衣。
...她會繡什麼繡啊?
“沒關系。”檀秋祝輕輕搖了搖頭,這種事倒是很好說話,“風俗只是風俗,你不想繡就不鏽。”
雖然她確實不想繡,但——這好像是個出去找師靈澈的好時期?離清緣眨了眨眼,同檀秋祝說:“表哥,我可以繡的,雖然我不太會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