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季司離盯地打了一寒顫,心知季司離這是要挖了自己的心給師卿卿,畏懼又憤然地罵道:“季司離!呸!你與妖魔攪作一團,枉為仙門弟子!休想拿我心去救活妖女!”
季司離走近了一步,白無衣怒目而視,恨道:“我是滅度藏刀盟的人,你怎麼能殺我?!啊?你怎麼敢殺我!季司離!你殺了我能有什麼好下場?!”
季司離冷冷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任憑白無衣如何罵天罵地,也無人搭理他,步少棠目光更是不和善,恨不得他死得越慘越好。季司離剛要動手,就被步少棠攔住,他道:“師卿卿是我仙霞宗的人,這顆心由我來取。”
步知儀一顫,喉間發出一絲嗚咽,道:“爹,你要親自動手!”
步少棠道:“閉嘴!給我老實待著!”
步知儀閉上了嘴,不敢再問。
季司離也沒說什麼,往後退了一步,步少棠沒有給白無衣多餘廢話的時間,親自動手取了他的妖心,一掌正中他的胸膛,不拖泥帶水,下手又快又狠。
白無衣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心,被人動手挖了出來,他甚至沒來得及再咒罵一句,或是吐出一口血,慘叫一聲過後,目光裡的憤恨之氣便瞬間消失。
季聞麟靜靜地站在旁側,整個人神情有些失魂落魄,轉眸時,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知是因看到跟隨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子,被別人挖了心,而感到痛心疾首,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眼裡泛著隱隱淚光。
冷鶴月身著一襲潔白鶴雲紋白衣,側眸見他怔怔然地失神,瞭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也沒出言安慰意思,而是抱著昏迷不醒的風晚凝,與冷松遊靜靜地坐在一旁,什麼也沒說。
步少棠將取出來的那顆妖心,安放在了師卿卿的心口,季司離從懷裡取出靈袋,把師卿卿的神魂精魄,重新度入她的體內,步少棠又度了些靈力給她,確認有進入到她體內之後才放下心。
幾人臉色陰沉,等了好一陣都沒有等到她醒來,步少棠皺眉思索,把體內全部靈力都度給了他。
這回,季司離直接半跪在地上,耐心地盯著師卿卿,又等了好一陣,蹲著的腳已經有些發麻,伸手探向師卿卿的手腕,能感覺到脈搏的跳動也有進出的聲息,可人就是不醒。
季司離抬起她的手,輕聲喚道:“師香夷。”
無聲應答。
季陵春一個激靈,跪倒在季司離身前,喉間嗚咽一聲,道:“二叔叔,師前輩怎麼,怎麼還不醒啊?”
季司離閉了閉眼,心頭一片冰涼,沒開口回答,整個人神情像是有些無措。
季陵春忍不住低聲啜泣,抓著師卿卿一隻手,看著她一遍一遍,哽咽地道:“師前輩,你能聽到嗎?我是陵春啊。”
季陵春喘息不止,喉間滑動道:“我們沒事了,師前輩,我們沒事了。”
仍是無聲回應。
季陵春心頭不斷湧現出無法忍耐的痛楚,感覺自己心空落落的,甚至有一絲疼痛,痛到她按捺不住激蕩已久的心情。
她無法清晰地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只知道自己心神有些大亂,肝膽俱裂!
等了好一會,師卿卿也沒有反應。
季陵春緊緊握著師卿卿的手,力道大的抓出幾道紅痕,幾乎要把對方的手腕捏碎,淚流滿面地道:“我們沒事了,你可以不用擔心了,師前輩,你不用擔心了。母親,師前輩為什麼還不起來?你救救她,救救她可以嗎?”
冷鶴月深吸了幾口氣,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撫慰道:“春兒,師姑娘會沒事的。”
話剛落音,師卿卿被季司離握著的手指,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
季司離愣了一下,沒等反應過來,手掌隨即被師卿卿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