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涯被他這囂張氣焰給激怒,恨聲道:“混賬!”
他拔刀一拍,風路行猝不及防地被擊退數十步,胸口衣襟被重重一刀拍得稀碎,露出一片光亮的胸膛,整個身軀一骨碌翻滾撞翻擺放武器的木架。
冷道涯盯著他,高喝道:“我收你入麾下,教你習術法,你這些年都學了什麼!”
風路行趴在地面,強忍後背的疼痛緩緩撐著地面爬了起來。慢慢轉過身,隔著數十步的距離與冷道涯對視。
見著他這張小人得志、不知悔改的面容,冷道涯心中頓時怒火驟升,揮刀欲砍,然校練場上卻突然落下兩道光芒,朝著冷道涯擊去,攔住了他的腳跟。
冷道涯猝不及防,被這兩道邪力擊得後退幾步,握著長刀驚詫地站在原地,抬起頭望著從天而落的兩道身影,正是慕庭晏和花湘影!
花湘影手裡抱著琵琶,嘴角掛著媚笑,道:“冷教主,別來無恙啊。”
冷道涯定定看著二人站在中央,似以一種護著風路行的姿態,不讓自己上前,立即明白了過來,道:“好啊,難怪你不肯追剿這兩個魔賊,竟是早已與二人有所勾結!”
說罷,他握緊狼刀,朝著花湘影和慕庭晏揮砍而去,而人身形飄蕩,輕飄飄地往後一推,揚手一擊,冷道涯立即揮刀作擋,隨之“砰”地一聲巨響,劇烈的劍身如宇宙洪荒般擲落,擊起一陣塵煙。
冷道涯往後退了幾步,今花湘影和慕庭晏好容易出現,為防二人再次出逃,立即抬手捏訣施咒,地面霎時出現一個驅魔的鎮壓法陣。
就在他施陣,想要用鎮壓法陣困住二人時,花湘影朝他露出邪魅一笑,抬手割破手指,揚手一揮將幾滴血飛入鎮壓法陣中,與此同時,一旁地慕庭晏從腰間,拿出一塊黑色令牌放置於空中,開始催力施術。
不多時,冷道涯身形就顫了顫,竟然有點壓制不住體內突然竄起的邪氣,踉蹌地撐刀撫胸。
見狀,風路行隔著老遠,朝冷道涯露出得意一笑,道:“岳丈,你忘了自己被惡骨血傀中傷了麼?”
冷道涯耳中聽不清別的聲音,只能聽到自己心髒狂跳,他神識恍惚,看著風路行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嘴裡還在說著話。
風路行平靜地道:“岳丈,你知道過去幾年了,為什麼身上的傷勢,還癒合不了嗎?”
他走近朝著冷道涯微微一笑,道:“岳丈,不要怪我說你,你老人家年事已高,未免也太粗心大意了些,你怎麼就那麼相信我呢?你竟然沒有發現,素懷容給了你一掌後,你身體漸漸地有什麼不一樣嗎?”
聽到這句,冷道涯強製冷靜,仔細一想才反應過來,恨聲道:“你......”
風路行看著他,毫無掩飾的擠出一個陰冷笑容,道:“沒錯,是我啊!”
花湘影和慕庭晏不斷地催著邪力,冷道涯蹙著眉頭,雙目猙獰,渾身像針刺一般密密麻麻發痛,五髒六腑彷彿隨時都會爆裂,眼前視線逐漸不清,變得模模糊糊。
風路行走近一步,用極其輕柔的語調低聲在他耳邊誘哄,道:“岳丈,你不知道嗎?我如今能脫皮熬出頭,能脫胎換骨,可全是拜你所賜!幾年前,要不是得了你的相助,我怎麼能變得這麼有膽有謀?!論殺人,我是比不上你!如今刀在你手上,你大可舉刀砍了我項上人頭。來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盡管動手,快動手啊!”
冷道涯越是激動,心間那股魔氣越發狂躁,怒吼道:“奸詐小人!”
風路行肆意狂笑,眼裡已毫無半分敬畏之心,只剩詭計,道:“岳丈,殺了我,你就不擔心含淑嗎?不擔心阿凝麼?沒了丈夫沒了爹,她們心裡邊能舒坦嗎?你覺得她們會不恨你嗎?嗯?!你心中當真就沒考慮過她們的感受嗎?!”
此時冷道涯視線不清,腦袋昏昏沉沉,整個人都無力反抗,心神最容易被人侵入,風路行嘴裡說著話,一遍一遍的幻音傳進冷道涯耳中,直入對方大腦,對他的心神造成強烈沖擊。
冷道涯痛苦地捂著頭,但一捂耳,身體卻隨著聲音在不斷掙動,風路行沒有停止,嘴裡還不斷重複著質問話。
他臉上的痛苦之色變得愈深,渾身撕裂的疼痛早已抵受不住這種折磨,神識逐漸不受控制,身上那股魔息在躁動在催促慫恿著他舉刀。
突然,冷鶴月和季聞麟從庭院跑了出來,見著人來,花湘影和慕庭晏立即飛擲出幾個紫火雷,隨後迅速飛身離開。
紫火雷發出轟然聲響,幾人立即抬手作擋,待煙霧散開只見冷道涯刀架項頸,登時嚇得幾人心驚膽戰,急叫道:“爹!放下刀啊!”
冷道涯朝她那邊望去,可還沒有轉過身,冷道涯手中的鋒刃已劃過頸項間,他松開了手,殷紅的鮮血噴灑而出。
隨著那一聲長刀滾落的清響,冷道涯身軀也倒了下去,雙目怒睜地盯著風路行。
風路行遠遠地跪倒在地,怔怔地望著這邊,兩行淚水奪眶而出,面上滿是痛苦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