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刀劍意難
這日,季聞麟和風路行在朝天殿,正在議談慕庭晏和花湘影失蹤之事,風路行跟季聞麟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捕抓慕庭晏和花湘影,話畢,季聞麟對風路行道:“宣樂,此二人作惡多端,殘害我清虛道多處駐鎮仙府,定不可放......”
話音未落,大殿外,冷道涯走了進來打斷二人話,道:“風路行!”
季聞麟見他面色憤然,問道:“岳父,怎麼了?”
冷道涯看著季聞麟,出聲道:“聞麟,慕庭晏和花湘影的事你別管,你跟我出來。”
後半句是跟風路行講的,他看了一眼冷道涯,對季聞麟道:“姐夫,慕庭晏和花湘影之事,你放心。”
季聞麟頷首點頭,見他離去背影面露疑惑,風路行一路跟著冷道涯來到了校練場。
風路行抬手行了一禮,道:“岳父,何事如此匆忙要在校練場說。”
冷道涯道:“別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問你,慕庭晏和花湘影是不是躲藏在風火門內。”
風路行搖了搖頭,道:“他們二人蹤跡未明,還需追查。”
冷道涯冷哼一聲,怒道:“追查?追查什麼?當年棺森獄上,師卿卿召動惡骨血傀一事,風景野怎麼不追查?如今慕庭晏和花湘影四處為惡,怎麼就要追查了?他們兩個是魔君的走狗,現在又殘害清虛道多處駐鎮仙府弟子,滅度葬刀盟就該立即下令,全境追剿二人,風景野明明可抓住他們,卻故意放走二人,究竟是何居心?!”
風路行與他對視,面上神色一派平和,解釋著道:“此二人所犯之罪,牽涉到伏魔度苦界和滅度葬刀盟兩大組織的關系,還得......”
面對慕庭晏和花湘影這樣的惡徒,冷道涯根本聽不進任何辯言,幾年前滅度葬刀盟奉天宗倒臺,讓他們二人僥幸逃了一命,如今再次現世就殘害了伏魔度苦界內,清虛道多處駐鎮仙府,冷道涯根本不會容二人,有任何存在餘地。
他神情有些激憤,打斷道:“我問你,當日在沐墟宮上,廉融說要助素懷容煉制閻骨傀奴,可是與你有關?”
風路行眉梢輕輕一挑,沉聲道:“岳父,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呢?我為什麼要幫素懷容煉制閻骨傀奴,你當日也是在場的,提出此言的人不是廉融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有關慕庭晏和花湘影一事,其中另有隱情,且當下任何證據指向的都是談子仙和菀紫英。此二人乃是虞晚人之徒,二人為報虞晚人女兒之仇,屠殺了疏月樓一門.......”
冷道涯立即打斷,質問道:“我只問你,風景野為什麼要放走二人?慕庭晏和花湘影說,知曉鑄造陰冥符寶的咒術,不管是真是假更該立即追剿,你比我更明白,此二人留存於世危害!”
風路行蹙著眉頭,道:“岳父,現在滅度葬刀盟不是我說了算啊,真的是我大哥想要留他們。我能有什麼辦法,你要我忤逆風景野,馬上追剿慕庭晏和花湘影,那我怎麼辦?含淑該怎麼辦?等著被逐出宗門嗎?”
冷道涯沉嘆了一口氣,語氣逐漸有些不耐,道:“風景野為幫慕庭晏和花湘影撇清疏月樓一事,設局引菀紫英上烈火壇,使其錯殺六百名修者,這事是不是你給出的主意?”
見他不聽自己的解釋,風路行無奈地嘆了口氣,面上現出幾分陰柔之色,道:“岳父,你為什麼不信我?你怎麼會覺得是我要陷害菀紫英?岳父,你總叫我不要怕這個,不要怕那個,挺直腰桿才能有底氣。是,你權勢煊赫,有宗門背景,有實力地位,底氣當然足,可你看看我?同樣出身名門高派,我有好命嗎?我無權無勢無背景,就連修為現在也沒了,你以為我不想殺了慕庭晏和花湘影嗎?”
“我是何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什麼資格權利,去要求風景野立即追剿二人?你要我忤逆風景野?好,我死了沒關系,可含淑呢?此事連累到她怎麼辦?我真的沒有辦法。”
冷道涯道:“沒有辦法?!你只要追剿了二人,舍了風火門地位又能怎麼樣?!含淑是我女兒,風火門若敢對你們做什麼,我天啟教豈會坐視不理?!”
風路行吼道:“對!我就是不想舍棄!”
他走上前一步,跟冷道涯對視,兩人目光中都燃燒著幾團怒火,道:“岳父,我姓風,我不待在風火門,還能去哪?就算、就算我叛出風火門,可你叫世人用什麼眼光看待含淑?又會用什麼眼光,看待我這個做丈夫的?”
冷道涯道:“好!你能言善辯,你會玩陰謀陽略,為了一己私慾,就混了心作局陷害無辜之人!”
風路行道:“岳父,這話講得好沒道理。我倒想問您一句,你強逼著松遊練刀練箭,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你的一己私慾,還是天啟教將來的榮譽?當初我若如他一般,不殺人不謀權,你還會覺得我有用嗎?我費盡千辛萬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卻說我為了一己私慾,我若不為自己謀一條生路,我有命活到現在?!”
冷道涯道:“我是逼迫松遊練刀,可我從不教他練刀去爭權謀利,殺害無辜之人!”
風路行道:“他當然不用,他是你的兒子啊!不管他成不成器,將來都能坐享高堂!”
風路行睨視著冷道涯,此刻毫無畏懼,冷聲道:“那麼你呢,你練刀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光耀門楣興門派?你心中的所欲所求,就是合乎情理,而我不過為了能站穩腳跟,卻成了攻於心計的奸詐小人?!”
冷道涯道:“你想成大事,為什麼不用正當手段?你靠耍陰謀詭計和那些奸詐小人,又有什麼不同?!”
風路行沉呼了兩口氣,昂首挺胸,像是被激怒野獸一般放棄了偽裝,歇斯底裡地道:“是!你光明磊落,大義炳然,你了不起!你真了不起!大家都敬仰你,奉承你!可你知不知道,我在風火門的地位?就因為我是家奴之身,風火門誰都不拿正眼瞧我!正當手段,好,你說要我怎麼正當,我手指殘缺啊!我拿不穩劍,我廢人啊!”
他死死盯著冷道涯眼裡發狠發狂,指著地面道:“這究竟是什麼破世道、破世道、破世道!!!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你說得對,我就是靠著你所謂的陰謀詭計,才一步、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我要做一個、我要做一個最強的強者,強到再也沒有人,可以踩在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