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衣覺察到如芒在背在目光,抬手朝著風路行施禮,道:“抱歉,我不慎遺失了拜帖,可否通融......”
風路行回道:“我已命人去確認名單,白教主稍等片刻。”
白無衣垂著眸,似有些膽怯,不敢看二人,風路行俯首行禮,解圍道:“季夫人季公子,怎的在場外站著,裡面請。”
說罷,風路行親身引著冷鶴月和季司離依次進入圍場內,另一名家僕又對白無衣微笑道:“白教主,請隨我到這邊來。”
白無衣隨著家僕入圍場,落座在靠風火門弟子邊上的坐席,不再關心旁人對他的指指點點。
圍場內,風路行察覺冷鶴月見著白無衣的面色有異,便轉身朝冷鶴月施禮,季司離則一副冷若冰霜姿態立在身後。
冷鶴月眉色微皺,先一步開口道:“風公子,這位白教主,可是你邀請他來的。”
風路行微笑道:“是大哥廣發函邀而來的,聽聞白教主剛成立冥生教,想結識更多仙門中人,大哥便邀請他來了。”
既是風景野請來的人,冷鶴月自然也無權過問太多,正要落座時,忽地冷鶴月聞著一股特殊香味,不是仙門裡慣用的薰香,有點疑惑,道:“風公子這是燻了香來的嗎?怎的......”
聞言,風路行微微一頓,不過眨眼間,又微不可察地微笑道:“季夫人,為何會這麼問?”
冷鶴月道:“適才我聞著有股香味,左右聞不出是個什麼香,又覺這味兒好聞,特此請問風公子一二。”
風路行冷靜地道:“季夫人客氣,說請教便生疏了,我這身上哪是什麼貴香,不過是我適才去後殿祠堂,給老祖宗拜了拜,沾惹了些焚香,聞著便有些刺鼻了。”
須臾,風路行擠著笑,諂媚地道:“季夫人,先入座吧。”
冷鶴月並未多想,只頷首點頭入座。
靜待片刻,場內人已快滿了,風景野望了一眼自家子弟座席,正待談會開始,只見風淩霜座位還空空如也。
風景野問候在一旁的風路行,道:“宣樂,淩霜去哪兒了?怎得還未回來?”
風路行掃了一眼,道:“二姐外出闖獵,兩日前便已傳了信兒,說今日會趕回來參加談會,這會兒想必在路上了。”
這邊,步少棠才坐下沒多久,忽然風清揚身穿一襲金絲麒麟刺繡袍,手裡捏著一隻酒盞走到他桌前,大聲道:“步界主,我敬你一杯,以表我風火門門下弟子,誤抓了你家小兒的歉意!”
聽著風清揚提起步知儀被抓之事,步少棠心裡滿是恨怒,但在盛會上又不好發火,只能強忍按捺住。這要是換成在私底下,早就一劍捅出去了,他看也不看,冷冷地道:“不必。”
風路行見風清揚站在步少棠桌前,以為他又要生事,趕忙上前道:“清揚,待會兒還得議談正事呢,你讓步界主飲酒......”
風清揚十分看不順眼風路行,自他認祖歸宗後,無論走到哪都能撞見他的身影,次次都阻撓他做事,直接打斷道:“上回射獵大會以及棺森獄之事,是我失禮在先,我以奉酒誠心向步界主賠罪,希望咱們風步兩家能冰釋前嫌。”
他心知自家兄長在一步一步為登上盟主之位而做準備,所以表面上再不樂意,還是得表現出友好姿態,當然背地裡小動作還是要搞的。
見狀,聶浩威開口道:“就是,風公子都親自賠罪了!”
“步界主,男子漢大丈夫,就該豪爽些!為了一點孩子事情,有什麼好計較的!”
風路行無聲地嘆了幾口氣,步少棠仍是婉拒,風清揚糾纏不休,道:“步界主,一杯酒而已,不至於這麼不給面子吧。”
風路行收了微笑,嘴角微抽,溫言勸阻道:“步界主宴後還要回程,飲酒怕是不妥,清揚......”
風清揚瞪了他一眼,道:“喝杯酒而已,能出什麼事,大不了我風火門安排人,護送步界主回宗。一句話,今日步界主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步少棠沉哼了幾聲,漠然不看風清揚一眼,風路行開口道:“清揚——”
話音未落,只聽得側立在風景野一側,正在添酒的侍女,手握匕首,正劈手刺向風景野的後腦!
驚變突發,風景野立即捏著金扇子,格擋開了匕首鋒芒,那侍女手順勢往下滑,立即劃傷了風景野的手臂,風景野手臂冒出一道血線,整個身體也跟著吃痛僵硬了些許,眼見匕鋒再次逼近,就快要刺向自己的脖頸!
見此情景,在場所有人不禁變色,當即拔劍站起,劍光“唰”地一陣展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大家變色瞬間,白無衣已經遠遠擲出腰間佩劍,劍鋒寒光飛掠而過。
那侍女手臂頓時被削了下來,身後風清揚的聲音未出,白無衣便先一步扼斷了侍女的喉嚨。
風清揚聲嘶力竭地喊道:“來人!快來人——”
侍女手持匕首的手臂前滾,掉在風景野跟前的桌席上。風路行幾步上前,身如一塊盾牌將風景野牢牢護在身後,白無衣則在這滿桌菜餚裡,拎起了那隻鮮血淋漓的手臂。
須臾,風景野緩了半晌,抬眼見著那隻手臂,腕間印著一個黑紅的咒文,類似於禁制的結印,指著道:“那是什麼東西?!”
白無衣仔細觀察了片刻,扔開手臂,回頭道:“風門主,這是咒枷,早聽聞師卿卿為防原鄉會的弟子,私自逃離不焚天坑,便在每個弟子手上,設下了一道咒枷禁制,沒有她的指令是不可能離開不焚天坑。”
聶浩威道:“白教主此話何意?難不成這人是師卿卿派來的!”
聞言,風清揚驚怒道:“師卿卿!她竟敢派人,前來刺殺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