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樹身後的慕京簫根本無懼眼前二人,但因先前在孤山殿內吃過虧,又因身上有個惡骨血傀,便不敢再粗心大意,所以謹慎地躲在暗處下手。
他再次揮出銀鞭,本以為這次會十拿九穩,誰知抓回來卻是個儲物袋。
師卿卿唇角淺勾,抬眸朝著四周揚聲喊話道:“不知慕二公子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搶我的儲物袋呢?我那儲物袋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慕二公子要是喜歡的話,我直接給你便是了,何至於對我們下這等死手。”
慕京簫面色著惱,神情憤然地將儲物袋摔在地上,怒罵道:“少他娘跟老子裝蒜,不想死就給老子把東西交出來。”
師卿卿循著聲音,問道:“那敢問慕二公子是要我們交什麼東西呢?”
慕京簫陰聲道:“你們在孤山妖獸身上,是不是取走了一具邪屍?”
師卿卿側眸與季司離對視一眼,隨後繼續笑著道:“是啊,不過你要我們交出來,也得講些道理才對吧,這具邪屍明明是謝武所煉得,何時成你奉天宗的東西了?堂堂奉天宗滅度葬刀盟的仙盟之首,想要什麼東西就直接搶,這天底下王法規矩何存?!”
慕京簫揮了揮火銀鞭,指著自己擲地有聲道:“今日,老子就是王法規矩!”
火銀鞭的鏢頭猛地朝著師卿卿襲去,季司離微微皺眉,伸手抓著師卿卿的手腕往後退了幾步,兩人衣袂隨身而動,那細細密的囉唆聲繞在兩人不遠處,此刻誰心急,就會先露出破綻。
季司離不急不躁,掌中的冰晶靜靜地等待著獵物出現。
火銀鞭又緊隨而來,攻勢越逼越緊。
下一刻,只見季司離耳朵一動,身影一閃旋身避開幾道尖銳銀鏢,在這無休止的重圍中,他一次一次避開火銀鞭的進攻。幾道霜白的劍光穿霧破空,帶了幾分肅殺,擊得火銀鞭連連退縮。
慕京簫眼見難敵便抬手一揮,讓身後的花湘影出擊,花湘影手抱琵琶雙指拈撥,漆黑的夜林中,頓然出現一陣擾人心神的邪音,黑霧繚繞使得二人,根本分辨不出琵琶弦聲在哪個方向。
師卿卿開口道:“這琵琶聲是怎麼回事?”
季司離凝神側耳靜聽,淡聲道:“是花湘影使用魔咒邪力,催琵琶弦發出的魔音攝心,故意擾人視聽。”
師卿卿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不明擺著怕自己失手,就在背後暗下使陰招嗎?”
季司離對她道:“師卿卿收靈器,用你的仙琴破障。”
師卿卿原本被花湘影的琵琶聲激蕩得恍恍惚惚,聞言,立即收起百代春秋劍,轉而揚手一揮,現出一副傳世正宮紅的仙琴,琴面紅濃不豔,面色瞧著深卻不暗,琴身兩側刻著起伏不依的曲水紋,恍如江邊浪濤翻湧。
那花湘影的魔音愈彈愈兇,指尖飛出的琵琶弦,恍如尖銳利刺猛地朝二人襲來,師卿卿突然揮手,揚出錚錚兩聲弦響,淩空傾瀉,澄澈浩瀚,如魑如魅,剎那間擊散了琵琶飛來的弦殺!
師卿卿心道:這慕京簫躲著不出,花湘影也不知藏在何處身,必須得想個法子把他們引出來,季司離才有機會下手。
那惹人煩躁的火銀鞭哆嗦聲如影隨形!
失神間,師卿卿兩隻手臂猛地被火銀鞭擦過緊勒著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高處拖,她當即順勢翻滾任由火銀鞭拖拽。倏地喉間跟著一緊,火銀鞭交纏騰空拖起,她手腳慌亂掙紮揚手收了仙琴,手中百代春秋劍卻倏忽墜落在地。
不多時,她四肢掙紮沒力,像是被鉗住手腳的野獸。
躲在暗處的花湘影見師卿卿被火銀鞭纏著,霎時猛地撚彈兩聲琵琶弦,弦殺帶著淩厲的靈光,猛地直襲師卿卿門面,季司離見花湘影現身,趁此看清了躲藏方位。手中冰晶雪光一亮迅如閃電,動作幹脆利落直接沖著花湘影飛刺而去。
眨眼間,冰晶刺芒如萬頃刀割,刀刀穿骨刺腸,根本不給花湘影回頭撤身的機會!
一聽到花湘影吃痛的叫聲,師卿卿便知花湘影被冰芒刺中。
幾招試探,慕京簫知道季司離防備的仔細,便沒有再去抓靈袋,而是轉換了目標想著先擒住師卿卿,以此來威脅季司離交出邪物,誰知卻落了個空!
偏偏失算了。
慕京簫見著花湘影肩膀被冰芒刺傷,臉色大變,身形頓了須臾,然就這半拍季司離幾個跨步,揮劍斬斷了纏繞師卿卿雙手的火銀鞭,待慕京簫要再出手時,鞭身早已被一劍削成兩截!
慕京簫有些憤恨,花湘影受傷靈器又被毀,自己已然敗落下風,仔細一想,自己此行目的只是取封印在神樹內的惡骨血傀,若是事情再辦砸了,回去免不了受他母親責罰。
責罰倒也罷了,只怕今後都將不得他母親委任重用......當即不再戀戰,甩了削斷的火銀鞭撤身後退,厲聲道:“師卿卿,今日的賬你給老子記著,老子改日再來討報!”
季司離沒有追上去,見著沒了火銀鞭的支撐,師卿卿身形直往下墜,季司離耳朵一動,循聲快步飛身上前將人穩穩地接住下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