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一口湯有點費力地嚥下去,才開口,“你不用在意他說的那些廢話……畢竟……”
“你跟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
她斬釘截鐵。
遲歸像才回神,從不知道在沉思什麼的狀態裡清醒過來。
“嗯?”
何意更加嚴肅地強調,“你的外形,你的大腦,都領先了他一整個銀河系,是人類的巔峰值之一!”
這樣的彩虹屁她吹起來也根本絲毫不心虛,畢竟又不是需要資料舉證的場合,她只要身邊即世界就好,更何況,遲歸確實是她至今見過的聽過的最優秀的年輕男性之一。
她熱情洋溢又頗有幾分保守的誇贊還是令對面的人的神色很有些好轉,隱隱陰轉晴,都現出些笑意。
何意哼了聲繼續,“而那個周天諭,他只不過是拉低人類智商道德均值的存在而已,不值一提。”
她這一番安慰和鼓勵外加真情實感貶低餘孽的發言頗有成效,遲歸託著下巴望她,那雙薄而鋒利的眼睛也微微彎了起來,喟嘆笑了。
“謝謝你這樣保護我。”
何意一愣,“嗯?”
她小幅度搖了搖頭,“也,沒有吧……”
“保護”這個詞會不會有點太大了,她心裡悄悄嘀咕,但是難免會為自己的好意被人意識到且得到感恩而感到開心。
“以女朋友的身份。”
遲歸最後補充強調。
何意還有些不習慣這個稱謂,但是唇角依舊彎了起來,這下她也終於可以恢複愉悅的心情繼續吃飯了。
飯後在將餐盤送往餐具回收處後,遲歸立在洗手間外不遠處等待何意,他閑適立著滑動手機上的訊息,餘光卻忽然又瞥見些蒼蠅級別的煩人身影撲騰出現。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自己,緩緩露出了個挑釁的笑。
遲歸隨手將手機塞回口袋裡,大步朝對方走過去。
周天諭身邊跟著的男生們則紛紛伸手要攔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別沖動,他不耐煩地罵了句髒話,掙脫開來。
很快兩人再度在人群中心彙合。
“想打架是吧?”
周天諭已經開始捏起了指節,舔了舔牙根,笑得格外張狂 。
遲歸卻是全然不在乎他任何反應的姿態,只撩著眼皮冷淡笑了聲,提示道,“上個星期六晚八點?你開的哪輛車,人又去了哪兒還記得嗎?”
話音剛落,周天諭張狂的笑便漸漸收回,像被他自己張嘴又吞了進去。
他眯起眼睛,眼神也透著些不可控的危險暗示,“記得又怎樣?你就算搞到了照片影片,又能拿我怎麼樣?”
遲歸卻沒再理他,抬步就要離開,錯肩而過時壓低了嗓音,他的暗示更為迂迴,但周天諭卻瞬間就能明白。
“我是不能,但總有人能。”
“我可以隨時隨地讓這些東西出現在你害怕會出現的地方,比如,你那個已經停了你全部的卡的生物學上的父親的手機裡。”
“不知道這一次會停多久,大概要停到你把車全賣了也填不上窟窿的那個時候吧?”
這一次,揚長而去的是對方。
轉角處很快也出現了那個女生的身影,午後的陽光從他們之間躍落進來,她的面龐也像在盈盈發光,面龐上出現了對他而言極其陌生的笑意,她看向那個人時的神情也顯得那樣嗔怪親近,又靈動無比。
奇怪,周天諭按了按心口,他已經快想不起來那個時候他為什麼就那樣斷定對方是喜歡自己呢?
大概是因為,他沒有見過她真正喜歡誰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