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的臉上尚有剛才在醫務室時因調侃而留下的餘溫,眼角餘光時而掃過遲歸垂在一旁裹著紗布的手臂,想起他剛剛說的話。
“你肩膀上的疤痕是因為什麼呢?”
“小時候練武術後空翻摔倒時候剮蹭到了。”
遲歸語氣平平,何意卻為這幾個關鍵字感到有點心驚,對她這樣從小到大的體育課都幾乎在“逃課”的學生來說,這種受傷方式簡直無法想象。
“你可……真厲害……”她詞窮感嘆。
遲歸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拂過,唇角噙笑,說話時末尾語調鈎子似地上揚。
“受傷也很厲害嗎?”
“能有這種受傷的方式就已經很厲害了。”她嚴謹稱贊。
遲歸再度悶笑。
何意的思路流暢延伸,“所以你後來跳舞也很好,是因為有武術基礎嗎?”
“是有一些幫助,在身體協調性,核心力量,體力還有柔韌性方面。”遲歸意識到了什麼,“你知道我跳舞這些事情?”
又來小瞧她。
何意很想立刻大放厥詞,說我對你無所不知,何況小小跳舞相關小事。
但她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這句話的挑戰難度還是太高,她只得折中道,“當時學校校慶上有看過你的表演。”
遲歸顯然沒有多疑,只點點頭。
在這條不知道終點是哪裡的路上,何意醞釀很久,才終於開口問她最開始最想要問的那個問題。
“你今天,為什麼要和那個人打賭?”
遲歸似乎怔住,不再像之前每次回答她的提問時那樣隨意從容。
像是他自己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或者應該說沒有去思考某個問題的本身,就很稀奇。
他停頓良久,才給出一個不確切的答案,“大概是因為,我非常討厭他?”
一閃而過的飄忽猜測裡,這個似乎只是表層原因。
“他為什麼非要和那個人打賭?肯定是不想讓你去參加那個人的生日聚會啊?這還用說!……”
電話那頭的肖楠楠的口吻一向斬釘截鐵,並以她十八年來當軍師當判官的經驗給出定論。
“這小子肯定是在吊你!”
“我服了這狗!在那兒給姐耍什麼心機?……”
何意的指尖撥弄著翻卷的衣角,雙唇張張合合,不知道是該堅決否認,還是順著心底那些隱秘的期待去肯定。
去肯定那個猜想,猜想遲歸對待她的態度似乎也不一般。
回到寢室後,室友幾個一窩蜂圍上來問今天在球場的後續。
“怎麼樣?怎麼樣?你倆今天有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在一起了沒?在一起記得請吃飯哦~506的第一對情侶……”
何意哭笑不得,“沒有,我只是陪他去了一趟醫務室,路上他接到教授的訊息就說有急事先走了……”
這樣無趣的結尾顯然不夠吸引眼球,三人興致缺缺坐回原位各自開始玩手機。
過了一會情報專家林宇晗的聲音驚嘆響起。
“我去,帥哥影片的傳播速度就是快啊……”
“這才多久,快十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