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米外,一個女人蹲在地上,和一群圓頭圓腦的小和尚一起玩。
她不時抬起一張單純的臉,笑得痴傻,表情動作明顯與年齡不符。
頃刻間,烏雲密佈。
孟懷澄眯起眼睛,低聲念出了她的名字。
“蘇鈺筱。”
轟隆一聲——
閃電照亮皇城的天空,豆大的雨滴敲在芭蕉葉上,順著卷葉的脈絡流淌而下。
絲絲潮熱爬上花椒和泥的牆壁,蔓延至紫檀雕螭紋拔步床前,重重疊疊的絳紅帳幔垂至地面,一架金漆點翠黃花梨屏風靜靜地立在床邊,將一切曖昧的氣息和床上異動都遮蔽。
鎏金獸首博山爐裡燃出蘇合香的甜膩味道,在偌大的宮室裡僅有的兩盞燈前飄蕩。
夜很靜,連宮人的腳步聲都無。
更將帷幔內的動靜映襯得無比清晰。
突然,雷聲動地,接二連三,此起彼伏。
窗外大雨瞬時如瀑,屋內喘.息連連。
一隻細瘦白皙的手無力地搭在床邊,像是外面被暴雨摧殘過的花骨朵,蔫蔫的,抬不起來。
謝明夷的腦子有一瞬間放空,現在他渾身癱軟,骨頭都似塞滿了棉花,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覆在心頭,連黏濕的發絲粘在臉上,都沒力氣撥去。
陸微雪他怎麼……怎麼能……
謝明夷的臉紅得近乎滴血,受刺激而溢位來的眼淚混著汗珠,留在顫抖的睫毛上。
他小口喘著氣,盡力撐著胳膊起來了一些。
絲綢裡衣軟滑,領子早被扯得過了限度,隨著他急切的動作,右肩的衣服滑落下肩膀,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稀顯現出深深淺淺,交錯不一的紅痕。
謝明夷剛想嘗試撥開重疊的紅帳,腰身卻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道抱住,繼而將他整個人都拉回了床。
“嘶……陸微雪!”
他的警告沒用。
後背緊緊貼著男人滾燙的胸膛,謝明夷想掙紮,手腳卻被男人控制住,在體型和體力的差別之下,他很快便敗下陣來,只能乖乖地被陸微雪從背後抱在懷裡。
已經數不清多少個日夜,他都被陸微雪這樣抱著睡著,每每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竟面朝陸微雪這個大魔頭,依偎在他胸前,還以一種極為舒服的姿勢、充滿依賴地依靠在男人懷裡時——
謝明夷都想,還不如死了算了。
陸微雪折磨他的手段很簡單,卻也花樣頻繁。
但每一樣都足以讓他崩潰。
比如現在,男人身上獨有的清冽幽香將他包圍,冰涼濕潤的嘴唇湊近了他耳垂,而後輕咬了一下。
沙啞的聲音裡裹挾著如毒蛇纏繞般的誘惑:
“舒服嗎?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