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你自己要做的,我沒有逼過你,你不想做大可以走,但你就是賤,就是要對我搖尾乞憐,我對你拳打腳踢你都不走,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將這鄙薄的話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如此天真殘忍。
孟懷澄低低地笑起來,肩膀都聳動著。
接著便笑出了聲,眼角笑出了淚花。
“笑夠了嗎?看我不順眼,可以親手殺了我。”謝明夷淡定地補上一句。
孟懷澄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卻還是掛著僵化的笑意,只是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如此陰森可怖。
“央央,激將法對我沒用的,但是,我早晚會讓你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說著,便強硬地拽過謝明夷的手,將他的細瘦的腕骨都包裹在手中。
“央央,你都瘦了。”孟懷澄的語氣誠懇起來:“要是讓謝伯父知道你死了,該有多難過啊?”
提到父親,謝明夷的反應大了些。
“你什麼意思?”
孟懷澄笑道:“我什麼意思不重要吧?畢竟在你眼裡,我只是一條死皮賴臉的狗,但陸微雪若是知道你為了賀維安絕食而死,你猜他會做什麼?”
“他本來就想我死,我死了正合他意。”謝明夷冷靜道。
“陸微雪可能是要你死,但絕不會想看到你為了別人自殺,這幾個月,他已經殺了數千朝廷官員,若是觸怒了他,那再多殺個賀維安,又或許多個謝伯父,對陸微雪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為了賀維安!”謝明夷急道。
孟懷澄的眼神幽暗起來,他緊緊盯著謝明夷。
“不是為了他?”
不等謝明夷回答,他便道:
“可你既是死在我手裡,那陸微雪要問責的話,我只能說你對賀維安痴情太甚,以此為我自己脫罪了。”
謝明夷語塞,只能轉過頭去,“隨你。”
“央央,難道你真不在乎謝伯父的命?”
看著謝明夷泛紅的眼眶,他惡劣地又補上了一句:
“陛下對你很上心,連夢裡都喊著你,要將你千刀萬剮呢。不如你獻祭了自己,死在陸微雪手裡,好保住你父親和你的情郎,這也是美事一樁。”
謝明夷攥緊了衣角,臉上似有動搖之色。
“總之,你再不吃東西,一心尋死,我就要說你是深情赴死了?”
孟懷澄站起來,端起裝滿紅豆粥的碗,就要試探性地放回食盒中。
他刻意將動作放得很慢,果不其然,胳膊突然被人雙手抱住。
低下頭,是謝明夷別扭地低著頭的模樣。
“我自己吃,你滾出去。”
孟懷澄將紅豆粥遞到他手裡,便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
“真乖,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