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哥說得對。”
“大哥還是有遠見的,兩全其美嘛。”
三個人你唱我和的,都自顧自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賀維安的臉上還掛著笑,眼眸深處卻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
他淡淡得嗯了一聲,隨即道:“還有呢?”
賀族長還沒開口,微胖男人卻搶著發話了:“還有就是讓賀若昭回青州啊!她一介女流為何要霸佔著京城的位置不放?張員外可是想她想得緊呢!前幾日納第八方小妾都愁眉苦臉的,一問才知道,就是因為逃婚的賀若昭!”
賀維安轉眼看向賀族長,問:“族長,您也是這麼想的麼?”
賀族長撫摸著自己的胡須,沉吟片刻,點頭道:“你三伯說得對,若昭她畢竟有婚約在身,已經是半個張家人了,一個女子,實在不宜鬧出這麼多事,張員外還肯接受她,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快些將她嫁出去,相夫教子才是正理。”
“是嗎?”
賀維安向前走了兩步,離開了廊下,踏進雪地裡。
“你要幹什麼?“賀族長看著賀維安挺立的背影,突然有些慌張,他站起身來,雙腿卻猛地一軟。
他重新跌坐回去,看向同樣驚愕的兩個人,在彼此眼中,都讀出了些許畏懼。
賀若昭打著傘自廊後走出來,站在哥哥身邊。
她看向三個狼狽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三位世伯,你們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愛說壞話嘛,那必然口幹舌燥,肯定需要喝茶的,所以我這個被你們看不起的小女子,悄悄在茶裡加點料,也是無傷大雅吧?”
“你!你這個毒婦!”微胖的男人指著她怒罵。
賀若昭笑了笑,眼睛微微睜大,輕輕吐出四個字:“世伯謬贊。”
微胖男人被氣得不輕,掙紮著想站起來,卻根本使不上力。
幹瘦男人還保持著冷靜,見情勢不對,便假模假樣地懇求道:“維安,你跟若昭說說,這都是一場誤會,我們只是提個建議,也都是為了你們兄妹倆考慮的,一切都有的商量嘛,你就當我們方才說的那些都不作數就是了。”
賀維安眉眼含笑,意味深長地說:“世伯們覺得不作數,我卻當真了。”
賀族長拼命想起身,卻一個沒支撐住,便整個人癱倒在地。
他在地上爬著,巨大烏黑的痦子在鼻頭一動一動,整個人如一隻垂死掙紮的臭蟲。
“維安,若昭,我是族長啊,你們若要害我,那置賀氏於何地?你們自幼失怙,要不是賀氏,你們早就餓死凍死了!你們現在這樣……是要把賀氏族人都逼死嗎?!”
賀維安一聽,挑起眉,“依小輩愚見,族長實在多慮了,賀氏一族中想取代族長的人多如牛毛,族長實在不必如此擔憂。”
“哥哥,別跟這群老東西廢話。”賀若昭冷呵一聲道:“如此虛偽歹毒之人,還在這裡說什麼大話?若不是你們從中作梗,父親母親怎麼會死?!而我們本來擁有父母留下的萬貫家財,卻被你們搶多了去,瓜分一空,你們現在竟還有臉說什麼照顧我們?”
賀族長眼瞳一震,“你、你們都知道了?”
賀若昭走過去,將茶壺中的熱茶都倒在族長頭上。
聽著族長痛苦的哀嚎,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道:“不光知道,簡直是沒齒難忘。”
“你們難道還敢殺人不成?!”微胖男人氣急敗壞。
賀若昭剛想說話,便聽見圍牆外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倒了下去。
她轉過身,便見賀維安已經走了出去。
而後便是自家哥哥焦急的呼喊。
“明夷,明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