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又似乎能蠱惑人心。
以至於他鬼使神差般放低了姿態,溫聲解釋道:“是我沒看好它,一不留神,它竟跑到了樓上來,擾了你……各位貴人。”
“貴人?方才還信誓旦旦說什麼沒有誰比誰高貴,現在又會說好話了?”孟懷澄出言嘲諷,鄙夷地看著他。
賀維安皺眉,毫不留情反駁道:
“所謂貴人,說的不是你。”
“你!”
孟懷澄面紅耳赤。
謝明夷“撲哧”一聲笑出來,他看向孟懷澄吃癟的表情,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好了好了,把狗還給他吧。”
“央央,你為什麼突然……”孟懷澄想說的是“突然偏向這個賀維安”,可瞥見謝明夷的表情——
笑容明媚,眼神卻冰冷無比。
像是警告,又像威脅。
孟懷澄閉嘴了。
他松開手指,幼犬便直直地從高空墜落。
幸好這只幼犬極為敏捷,縱身一躍,便穩穩落地。
不遠處的賀維安明顯地鬆了口氣。
他俯下身,朝幼犬溫柔地伸出手。
幼犬卻遲疑地退後幾步,朝他警惕地叫了兩聲,在賀維安逐步靠近它時,身子一扭反跑下了樓。
“呵,我以為賀公子有多厲害呢,原來連一隻狗都抓不住啊。”
孟懷澄終於抓到了機會,唇角譏誚。
賀維安眼神涼了幾分,轉身便跟著幼犬下了樓。
“真是不識好歹,央央,來日我一定幫你把他狠狠打一頓,扒光了丟到街上,看他還敢不敢這麼……”
孟懷澄話未說完,便見謝明夷竟也追了過去。
“這……”剩下的人都被搞蒙了,一時都愣在了原地。
孟懷澄也是一怔,隨即咬牙道:“還不趕緊跟下去!”
謝明夷跟在賀維安後面下了樓。
前面的賀維安突然停下,謝明夷一個沒注意,額頭撞到了他的後腦勺,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賀維安轉身,看到捂著額角的謝明夷,眼角微紅,水潤瞳孔上霧氣彌漫,心裡不由得有些慌亂。
他往後退了兩步,身體下意識後傾,唯恐觸碰到謝明夷似的。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做文章時行雲流水,談民生時口若懸河,可看到離自己那麼近的謝明夷揉著額頭,眼睛紅紅地直望過來,他腦子裡一片空白,說話也幹巴巴的,往日裡學的什麼圓滑什麼世故,一股腦的全忘了。
謝明夷忍著心裡的不悅,勉強笑了笑:“無妨。”
嘶——
其實有妨大了,有妨得很!
他側頭從賀維安的肩膀外向前看去,立馬找到了賀維安停下的原因。
陸微雪一襲白衣,坐在角落裡的長凳上,將嗚咽的幼犬抱在懷裡,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摸著小狗的腦袋,動作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