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北彌點頭。
很快,侍衛跑回來了,旁邊還有一身戎裝的周嫋風,他看了一眼亭長,激動的大喊:“就是他!沒錯!”
接著,他對北彌抱拳行禮,感激的說:“義士為民除害,實乃大功!請問尊姓大名?”
北彌:“外面雨大,到裡面再說。”
“請!”周嫋風伸出一隻手臂,向裡輕揮一下。
幾人穿過軍營,走入帳篷,裡面點著火爐,燒著茶水,暖氣滾滾而來,驅離北彌身上的寒意。
看著周圍有侍衛,北彌開口道:“我們要與你單獨談。”
周嫋風有些疑慮,剛才進入軍營,另外兩人都露出來畏懼之色,而戴竹帽的這個人,步伐平穩,看見代國的軍馬兵器,氣息完全不亂,作風冷酷而高深莫測,絕對是個殺人誅心毫不手軟的大人物。
為什麼想要單獨談?該不會是以那郡尉為餌,專門來刺殺我的吧?
想到這兒,周嫋風警惕的看了看對方的手,潔白修長,沒有老繭,不是習武練劍的人,和他單獨談,出事了,我應該能打的過他……不過,和他一起來的這個男子,身材魁梧,絕對是習武之人。
“我可以和你單獨談,但是你身邊這位得出去。”周嫋風指了指衛絕。
北彌瞭然,輕笑一聲:“你要怕他刺殺你,可以把他綁起來。”
一句話就戳穿內心的憂慮,周嫋風反而紅了臉,太謹慎顯得很小家子氣,人家明明帶了這麼大一份禮來投誠,自己怎麼能這樣待客?
“哎,罷了……”周嫋風擺了擺手,對侍衛們說:“你們都出去,沒有命令不得進來。”
“是!”侍衛們都出去了。
周嫋風道:“義士,現在能報出名諱了嗎?”
北彌走到桌前,背對著周嫋風摘下竹帽,抖掉上面的雨水,輕放在桌上,笑著轉過身:“周將軍,我還以為你會立刻認出我的聲音。”
周嫋風瞪著北彌,僵硬的站在原地,像一座石頭雕像,接著他活了過來,張開雙臂幾步跑到北彌面前,猛的抱住,激動的狂拍後背,北彌感覺自己肺裡的氣全都被擠出去了。
“北大人!你!你!”周嫋風高興的說不出話,仔細端詳北彌的臉,確認他毫發無損後,忽然大哭起來。
“你不要這樣騙我啊!我本來就比你笨,為什麼不給我說一聲你是假死啊!”
看著七尺男兒掉著眼淚,身子哭的一抽一抽的,北彌安慰道:“下次一定提前給你說。”
周嫋風帶著哭腔說:“啊?還有下次?藍水縣真的很難打的……我把你搶不回來……”
不遠處,亭長聽到這話,很震驚,冷笑著翻了個白眼。“很難”指把藍水縣城門連燒帶砸,毀了大半,害我徹夜難眠。
周嫋風眼淚嘩嘩止不住:“殺敵也殺不動……”
亭長仰頭長嘆,所以,你一個人殺了我一百多燕國士兵,也屬於“殺敵也殺不動”的定義範疇嗎?
“我一個人真的很慘啊!北大人,你不能再這樣丟下我跑了。”周嫋風趴著放聲嚎哭。
北彌拍拍他健碩的肩膀:“嗯,好,不會了。”
亭長看著周嫋風淚如雨下,北彌還安慰他。亭長厭惡的咋舌,哭吧,哭吧,最好哭死你丫的!全天下所有被惡婆婆欺負的小媳婦加起來都沒你委屈!
我這輩子就沒見過你這麼能裝的男人!呸!丟人!
周嫋風似乎感受到了亭長的怨氣,淚眼婆娑的望過去:“北大人,這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幸好你把他抓過來了,我正想砍他的腦袋呢!”
背脊一涼,亭長慌張的看向北彌,滿眼都寫著“救命”二字。
北彌道:“不能殺,他還有用處,你去把捆他的繩子解開。”
嘴角向下一拉,周嫋風板著個臉走過來,開始解繩子,力氣很大。亭長被勒的倒吸一口氣冷氣,開口想罵人,但見周嫋風兇神惡煞的像要吃人,他連忙閉上了嘴,沒吭聲。
解完後,周嫋風把繩子扔掉,回到北彌身邊:“北大人,現在我們就啟程回代國吧!”
“不急。”北彌頓首沉吟了一會,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去:“大王還好嗎?”
“不好!”周嫋風雙肩耷拉下來,瞬間消沉,“我以為你墜樓身亡,回去彙報,大王聽了後,舊傷複發吐血不止,現在都沒有痊癒……李醫師寫信說這傷惡化的厲害,原來的藥方不知為何全部失效,他已經無從下手了……”
北彌心裡咯噔一下,手指攥緊袖子,清冷的雙眸蒙上了一層陰霾,呼吸微微顫抖。之前看系統資料知道劉赤處於受傷狀態,但親耳聽到還是會惶惶不安。
亭長察覺到了北彌細微的情緒變化,很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這樣人性化的表情出現在北彌臉上,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北彌低聲問:“大王現在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