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鳥嘩啦啦飛起,橋頭獨孤敗領著幾個年輕小夥匆匆趕來。其中倆小夥抬著一副擔架,擔架旁邊跑順了拐的胖小夥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我家阿發。
阿發彎道超車率先碰線,準備好的擁抱沒法施展,幹脆搓著手傻笑:“二少爺!侯爺!我可想死你們了!”
我打趣他:“哎呦,叫得還挺親切哈。”
阿發笑呵呵:“獨孤先生說了,永安侯不是外人。”
抬擔架的小夥七手八腳把南宮問接走,剩下還有倆人去接管馬車。獨孤敗走在我倆左邊,阿發跟在我倆右邊,一路話家常。
我們沒歇腳直接去見姚老爺子,他在單獨隔出來的一間小院裡安靜養病。姚鈞今天一早進城採購沒在家,留老爺子自己躺在搖椅上曬太陽。
“爹——”
我這一嗓子給他老人家嚇了個激靈,連帶著趴在他身上的大胖貍花也落荒而逃。
“小欽?”老爺子比我出門前瘦了好大一圈,“你這小畜生……”
我跪過去讓他摸了摸頭:“這不是回來了嘛……不只我,你看還有誰!”
進了門宋侯爺有那麼點兒不好意思,一直站在我後頭沒再往前。我傻樂著把他拽過來,宋硯還是那副規規矩矩的老樣子:“……伯父。”
老爺子半愣著點點頭,看見我倆的手時啥都懂了:“好小子,這回是真的了?”
我嬉皮笑臉:“保真!”
“行吧,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的老爺子明顯想開了,“你們倆高興就好,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以後咋樣,我說的話永遠作數。”
這臺詞我好像之前聽過:“啥話?”
宋硯莞爾一笑:“你如果對不起我,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
雖然聽起來癲癲的,但是確實也沒啥毛病。等到我倆領證那天我尋思著得把這話加上去當愛情宣言,省著姚老爺子一把年紀還總提這醒。
就這麼東家長西家短地磨蹭到了黑天後,擺好飯桌開好酒,可算等到我那好大哥姚鈞拉著一車物資姍姍來遲。我已經記不起來上次這麼熱鬧是啥時候了,總之今天這頓飯絕對是意義非凡,幾巡酒下來,笑料與八卦齊飛,歡聲共笑語一色。所有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姚錚,直到東倒西歪各自退場。
幾天後,鶯鶯也回來了。
周大福親自帶兵去桃花寨那天,鶯鶯趁機離開了順王府,觀望幾天見事態算是徹底塵埃落定才放心回來。她帶來訊息,說周大福已經啟程回家,在南州遭遇的爛攤子一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稀泥處理——不過雖然這事他不再追究了,但是長公主還沒完,暗地裡邊跟百裡加急繼續較勁邊追捕東方紅,一切未完待續。
這趟回來鶯鶯只在山莊留了不到一週。前些年她一直忙著給姚老爺子的複仇計劃打配合,現在老爺子告病還鄉,她也就沒了硬性任務,又做回了自僱人士。她說自己是歐陽莊主來山莊那年收留的孤女,跟我們這些拖家帶口的人不一樣,過慣了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喜歡束縛。既然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多挽留,跟宋侯爺倆人備了壺清酒餞行,目送她一人一馬離開村口。
在鶯鶯走後,月末的一天,我跟著獨孤敗上山挖野菜回來,剛進山莊就聽說又來了客人。這莊子人來人往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就沒細問,只當是誰回來探親,或者是鶯鶯忘帶了啥東西特地回來取。
最近南宮問傷勢大好,宋硯跟他總是動不動比劃兩下,我一個外行人看不出門道就沒過去瞎湊合,天天不是跟著姚鈞伺候姚老爺子就是給宋侯爺琢磨食譜。今天野菜挖得多,我招呼幾個大娘過來幫我擇菜,洗手和麵準備晚上包點兒薺菜肉餡兒餃子。
正要開工,外頭阿發跑來了:“二少爺呦,你咋還在這?”
我手上活不停:“不在這還能在哪?”
阿發催著道:“人家公孫學等你等了一下午了,你不過去看看?”
“……”
誰?公孫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