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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三段較為完整的對話之外,傳進我耳朵裡的都是整合不起來的長短句。圍繞的話題要麼是虎嘯山莊,要麼是武學知識,反正獨孤敗在前頭當司機,繞來繞去說話的人無外乎就是宋硯和南宮問他倆。
我強制啟動大腦:“……侯爺。”
“嗯,我在呢,”宋硯貼貼我的腦門,“餓不餓?喝不喝水?”
我在他臉上摸了摸:“不用,我好多了。”
宋侯爺彷彿是鐵打的精神,我把大腿給他讓他枕著睡一覺,結果不管我咋勸他就是不肯,非得抱著我不撒手。我糾結地看了他幾眼,他心領神會:“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我索性不跟他扭捏:“你跟南宮問咋有那麼多話?”
宋硯:“……”
南宮問:“……”
“我也不是吃醋,就是這一道你倆共同語言那麼多,導致我有點兒慌。”我身上沒勁兒,只好吭哧吭哧把兩條海綿似的胳膊掛在他脖子上,找點兒安全感順帶宣誓主權,“之前你一直跟我置氣來著,我感覺你跟我認識以來說過的話加一起也沒有跟他多。”
南宮問身殘志堅地扭過去半個身子,背對著我眼不見為淨。
宋硯倒吸口涼氣:“這次我姑且算你病糊塗了,不跟你計較。”
“我沒糊塗,不過既然你不計較,那我就把話說完吧,”話閘子一開我就收不住,“我家籍貫在虎嘯山莊,被北廠害過所以跟周大福他家有血海深仇,政審這方面可能不算清白……你介意這個不?”
宋硯:“介意,你去死吧。”
“別鬧,沒跟你開玩笑。”我想到哪就說哪,“這次回去比較突然,你別緊張就當是來旅遊的,我不會拿長輩逼著你結婚啊或者怎麼樣,反正你有啥想法隨時跟我提就好。當初說好了我是你的人,往後我都聽你的,你喜歡山莊我們就待在那,不喜歡我們隨時就走,總之啥事都是你說了算……”
宋硯:“說完了麼。”
我聽出來了他的惱火:“……差不多吧。”
即使已經不耐煩,宋侯爺還是咬著牙給了我回應:“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嫌我和別人的話多,你動輒和公孫學廝混在一處,我何時有過半句抱怨?在完達山那天你與獨孤敗一起躲在那屏風後,你真正家世如何,我得蠢到什麼地步才會毫無察覺?我要是介意這個,何必跟你一直糾纏不休?還說什麼都是我說了算……你是我什麼人?奴隸嗎?!”
“……”
“你生氣啦?”我絞盡腦汁想出一句廢話。
宋硯繃著臉,不理我了。
我用力摟緊他:“我知道錯了,這話以後我不說了。”
他勉強接過臺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163)
被我這個病號拖累著,我們一行四個人拖拖拉拉到了六月中才趕到一直活在臺詞裡的虎嘯山莊。據南宮問科普,獨孤孤獨當初給山莊選址時特地挑了座險峻山頭,山莊入口還用奇門遁甲知識佈下重重關卡,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能擋住後來的災禍。
在獨孤孤獨之後,歐陽翠花接過了莊主的重擔。歐陽莊主早年和上官鐵柱組過情侶檔,後來倆人鬧掰,上官鐵柱留在原籍,歐陽翠花落戶山莊,逐步發展成了預備莊主。在歐陽莊主的帶領下,全體山莊成員走出大山,在附近的村子邊上重建家園。
獨孤敗把馬車停在了路口,先行一步去招呼人。我賴著宋侯爺揹我下車透氣,抬頭望去,群山環繞下,山莊的瓦房在日頭裡錯落地站著,跟城裡是兩模兩樣的景。
我再深吸一口氣:“不像山莊,像山村。”
宋硯也發表評價:“禦花園的花應該種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