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謀反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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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侯爺剛柔並濟的一連套組合拳下,我聽他的話溜溜換了身幹衣裳跟他並排躺在了床上。兩腳離地,怒火關閉,喪失的理智又重新佔領高地——如他所說,那兩條鏈子不那麼嚴格算的話說是他自願戴上的也沒錯。
他跟我說,那晚他一個人趕回農家樂後沒找到啥重要線索,臨時起意決定深入虎xue,故意貓貓祟祟溜達了一圈,被執勤小哥當場逮捕。按理來說宋侯爺扮演的這種角色多少得吃點苦頭,可趕巧的是其中有個小哥認得他的臉,為這“永安侯”仨字上報了領導。那邊領導很快也給出了批複——不日他本人將親自接見宋侯爺,在此之前務必把人好吃好喝軟禁處理。
“軟禁?分明就是硬禁!”看見那鐵鏈子我就來氣。
硬禁軟禁的反正宋硯這些天也沒閑著:“這白紗堂的底細我大致清楚了——起初這門派裡都是些來路不明的武夫,直到這幾年有位東方先生接管了這些人,他們才算在南州站住了腳。如此看來說白紗堂背靠順王府的傳聞頗有可取之處,若沒有王府支援,短短數年,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實難變成今天這般光景。”
他這麼說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半本小說:“東方先生?那他大名是不是叫東方明珠?”
宋硯看了看我:“我不清楚。你是知道了什麼?”
“嗯,就是聽說過這麼個人,”我嘟囔著,“東方明珠,東方紅……”
我試圖慢慢回想小說裡殘留的線索。那晚我腦瓜子一炸光想著宋侯爺的安危,前面的字都是走馬觀花一遍過,現在再想還真是錯過了不少有效資訊……
“除了這個,還有件事更為棘手。”宋硯一句話把我的思路掐斷了,“過江那天的三個刺客你還記得嗎?”
我點頭。
他說:“其中一人的功夫,像是出自北廠。”
我懵了。
“當時情況危急來不及仔細查驗,假使我的猜測無誤,那白紗堂與北廠之間必定有所勾結……”他的聲音逐漸壓低,“如果說長公主對外宣稱擱置北廠,私下另作安排,我自然是信。但若是刺殺陛下……這不可能。”
我接上他的話:“所以是你誤判了?那刺客其實跟北廠沒關系?”
宋硯想了會兒說:“也可能是白紗堂設法習得了北廠的武功。或者北廠之中,背叛了長公主的人,不只南宮問一個。”
“……”
我打了個哆嗦。
“本來我還打算見一見他們堂主,哪成想半路殺出來一個你,現在我是不敢就這麼赤手空拳地查下去了,”他瞥我一眼,無奈地笑笑,“睡吧,再留一天,明晚我就帶你走。”
我的心窩窩一熱,掀開他的被子擠了過去,自然而然地把一條胳膊搭在了他身上。
他沒動彈。
又得寸進尺壓上去一條腿。
還是沒動。
我摟著他說:“我真後悔。”
他問:“後悔追過來了?”
“後悔沒早點兒來……不對,後悔當初沒跟你一起來。”我往上挪了挪,把他整個人箍緊再箍緊,“侯爺,你走的這幾天,我實在是想你。”
“……”
“你說說多奇怪,在王府高牆深院的,幹啥都有人跟著,但是我這心裡頭就是慌得很,”我慢慢撥出一口氣,“現在被一堆造反分子關在這,反倒是踏實了……”
他轉過去,背對著我:“你想說什麼。”
我蹭蹭他,偷偷在他的頭發上親了親:“你以後去哪能不能別扔下我?就讓我給你當牛做馬隨便使喚。洗衣服做飯我行,陪床我也行,你想幹啥都行,只要帶著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