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十的大錘四十的小錘對著我的小心髒左右施工,我捂上胸口,抓到了救命稻草:“我……確實有話跟你說。”
接著,我把懷裡那本《菜花寶典》掏了出來:“這寶典太重要了,放我這不安全,還是你親自保管吧。今晚我來,其實就是想把它還給你……沒有別的意思。”
屋子裡一時間鴉雀無聲,燭火打了個寒顫後,宋硯接過了寶典。
“你睡吧,我就不打擾了。”
我低著頭把那火苗吹滅,然後屏著呼吸走出去,輕輕關好了門。
“姚欽。”
關上門的下一刻,外頭有個聲音喊了我的大名。我條件反射扭頭一瞅,瞅完一愣,愣完再一怯——竹樓下頭,柳岸拎著燈籠,正抬頭看著我。
我一溜煙小跑下去:“柳公子?你咋在這?哦那個我順路過來……”
柳岸打斷我:“姚公子,我有話想同你說。”
“……”
“只是一件陳年往事,方才敘舊的時候想了起來,便想跟公子說一說,”柳岸對我微微一笑,笑得我莫名發毛,“是十年前的事。那年番國進貢了不少新奇珍寶,陛下賞賜給了平王幾箱,平王挑了幾個後又把宋硯叫到了府上,讓他也挑幾個喜歡的。不想宋硯卻說平王給他什麼他就要什麼,什麼都好,他不挑。”
這我就好奇了:“那他最後挑了啥呀?”
柳岸無奈地說:“自然是什麼都沒挑。平王拿他沒轍,索性就把剩下的東西全送去了侯府,後來那些東西被他送人的送人,送不出去的就扔進了庫房——唯獨有一件東西例外,你猜是什麼?”
宋硯喜歡的東西……
會是什麼呢?
“我認識侯爺以來,好像還真就沒見他格外喜歡過啥玩意,”我沒忍住撓撓後腦勺,“難不成是一把大刀?除了耍大刀他好像也沒別的愛好了。”
“算是猜對了一半,”柳岸揭曉正確答案,“是一把木劍。那把木劍他幾乎一直帶在身邊,帶了很久很久。”
我點點頭:“別說這還真挺像他的作風哈。”
柳岸看著我:“我看出來他喜歡那木劍,於是問他,為何平王讓他選的時候他不肯說?如果平王沒有把劍賞給他,那他豈不是就與那劍錯過了?”
我追問:“他咋回答的?”
柳岸道:“他說,那便錯過吧。”
“……”
我沒忍住吐槽:“有啥就說啥唄,挺大個老爺們咋就那麼別扭呢!”
柳岸卻說:“我倒覺得是那木劍無心,情意不曾宣之於口,他便全然不知。”
說完,他幹脆利落地轉身走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