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他為啥這麼執著:“左大俠,這寶典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跟你說實話今晚的行動挺危險,你要是就為了這事,我建議你還是趁早回吧,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左丘乒乓掃了我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
好歹不知好賴不知。
“你小子人傻,但心腸不壞。”我倆無語凝噎了好一會兒後,左丘乒乓終於發話,“我瞧得起你,今兒就給你個忠告——別跟那個永安侯走得太近。”
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為啥?”
左丘乒乓道:“給周家賣命的人,都活不長。”
“……”
“宋瞻是怎麼死的,他心知肚明。殺父之仇在上,那宋硯還能自欺欺人給周家當狗,我嫌他惡心。”左丘乒乓嘴角一撇,每一根鬍子上都寫著不屑,“湯泉山那晚過後,你猜周大福會怎麼想?宋硯這條命,留還是不留?”
周大福咋想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這個左丘乒乓的嘴是真的臭。
但凡他沒嘴宋硯,我現在就已經跟他雙排問候老周家八輩祖宗了:“宋瞻那事吧,沒憑沒據的咱不能瞎說,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的,江湖情仇和皇家恩怨畢竟是兩回事,不是殺了周大福就能一了百了。我這麼說你可能不太理解,給你打個比方,這就好比象棋有象棋的下法,跳棋有跳棋的下法,不能用象棋的炮轟跳棋的子,這不合規矩。”
左丘乒乓瞪我:“規矩都是狗屁!”
“……”
得,都白說了。
左丘乒乓繼續輸出:“你們的規矩,不過是一根遛狗繩!你們心甘情願地被繩子拴著,還要把沒被拴的人也套進繩子裡,所有人的死活都由牽繩子的那一個人說了算,你們是真的賤!”
“……”
沒看出來這左丘乒乓除了音樂天賦之外在思想層面也挺有造詣,雖然這話有那麼一點兒偏激吧但是這個反對封建君主專制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再往後推個幾百年肯定能成就一番大業。
我在心底默默感慨此人生不逢時:“左大俠你的話我完全理解,並且表示贊同,但是沒辦法時代條件擺在這,這都是沒辦法的事。你提醒我是好心,但是不管你咋說,我都能理解宋硯,他刀了周大福我贊成,他不刀也沒錯。”
左丘乒乓的目光有些渙散:“可是我不能理解……”
我感覺他的精神狀態好像不太對勁:“咋了這是?”
“我不理解……”左丘乒乓的眼皮塌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語,“三十年前,珠峰之巔,他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可到最後,他是什麼下場?”
我遲鈍了一下:“你說的是……司馬綱?”
顯然這裡有一段還沒觸發的歷史劇情。我非常機智地沒接話,繼續聽著左丘乒乓追憶司馬年華。
左丘乒乓唸叨著:“在你們眼裡,他是天下第一,他是過街老鼠,卻唯獨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我聽得一愣:“……什麼?”
“當年他重修完寶典後,被自己人出賣,將寶典賣給了外邦的探子。等他追回寶典之後,卻惹上了更大的麻煩——就是周家的狗。”左丘乒乓的聲音壓得很低,怒氣卻分毫不減,“那些狗腿子聞到味追了過來,許他高官厚祿,許他一世英名,他都沒要。他們打不過司馬綱,於是把刀指向了他一家老小,他帶著一家子人逃了多遠,周家的狗腿子就追了多遠……後來,後來我要殺了所有人,但是他不讓,因為他和你的永安侯是一樣的人。小子,當年我什麼都做不了,現在也一樣,事到如今,我只有把那寶典燒了這麼一個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