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軼】chapter29
泰特現代美術館的玻璃幕牆將暮色切割成菱形光斑,裴姿的羊絨大衣掛在《吶喊》仿作旁的衣帽架上,像具優雅的屍體。
盛軼用松節油擦掉指縫的鈷藍顏料,卻在裴姿後頸蹭出新的印記——那是她們在消防通道□□時打翻的威尼斯紅。
“你該在面板上作畫。”裴姿的唇膏暈染在礦泉水瓶口,“比起畫布,我更喜歡會呼吸的載體。”
盛軼咬開她的珍珠耳釘,金屬卡扣彈進陰影裡:“比如你未婚夫的支票本?”
裴姿的指甲陷進她肩胛舊傷,疼痛與快感同時炸開。
監控器的紅光在轉角處明滅,她們在警報響起的瞬間整理好衣襟,彷彿剛才抵在滅火器箱上的糾纏只是幻象。
十一月的第一個週三,淩晨兩點
盛軼在碼頭區廢棄倉庫找到裴姿時,她正吊在威亞上排練新戲。鋼絲割破真絲襯衫,血珠順著腰線滑進牛仔褲後袋,像串被體溫融化的紅寶石。
“過來。”裴姿扔來安全繩,潮濕的掌心貼著她後背係扣,“數到三就跳。”
她們在離地十米處接吻,生鏽的鋼架隨動作吱呀作響。
盛軼的速寫本跌落進下方顏料桶,濺起的群青染髒了裴姿的戲服,導演的咒罵聲驚起屋頂的灰鴿。
“這叫行為藝術。”
裴姿舔掉她耳垂上的藍色,把染血的襯衫塞進她揹包,“留個紀念。”
計程車後座,盛軼用碘伏擦拭她腰間的傷口。
裴姿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向自己胸口,掌下的心跳快得不正常:“現在畫得出《吶喊》嗎?”
“你比蒙克瘋得多。”
“那得感謝你這條導火索。”
裴姿的牙齒磕在她腕骨,咬出半圈月牙。
車窗外掠過午夜廣告屏,她的新劇宣傳片正在播放,未婚夫摟著她腰肢的手被雨水模糊成幽靈的利爪。
聖誕夜,切爾西區秘密公寓內。
盛軼在門墊下摸到鑰匙時,發現了三枚不同型號的竊聽器。
裴姿赤腳蜷縮在真皮沙發上,腳踝纏著拍動作戲留下的繃帶,正用紅酒澆滅蛋糕蠟燭。
“二十三歲快樂。”她把奶油抹在盛軼鎖骨的咬痕上,“禮物在臥室。”
推開門,滿牆都是裱在純黑畫框裡的速寫——消防通道的珍珠耳釘、碼頭區的血襯衫、夜場電影院的交疊剪影。
最中央掛著那幅被咖啡漬毀掉的時裝周速寫,裴姿用金漆在汙漬處補了只浴火鳳凰。
“你的畢業展該叫&09;。”
裴姿從背後環住她,戒指冰涼地貼在小腹。
盛軼抓住她手腕翻轉,戒痕在臺燈下泛著青紫:“昨天珠寶展,你戴的是祖母綠婚戒。””
“吃醋了?”裴姿笑著抽回手,突然撕開她襯衫下擺,“那就留下更深的記號。”
天鵝絨窗簾漏進警笛的藍光,盛軼在疼痛中聽見樓下的喧嘩。
落地窗外,舉著長焦鏡頭的狗仔正在街角徘徊,裴姿卻故意將吻痕印在能被拍到的位置。
淩晨四點,裴姿經紀人砸門時,盛軼正用繃帶纏她滲血的腳踝。戴鴨舌帽的女人扔來牛皮紙袋,頭條標題刺痛視網膜:「裴姿夜會神秘女子,豪門婚約危在旦夕」。
“恆遠集團給的公關方案。”經紀人冷著臉抽出檔案,“下週巴厘島婚禮預熱照,需要你配合擺拍。”